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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愁飞霎时怔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六年，如今却是头一次有人愿意和他不离不弃。他不免心里有些慌乱，亦或十分惊喜，个中情绪交杂，最后归于平静，倒让他觉得身心一轻。

    王小石一急，抓着他的手又说，“大白，并非京城才能出人头地，江湖之大，总会别有出路的，我们不要耗在京城行不行？这里的人大都低俗浅陋，他们看不懂你的画，更看不懂你的心，而这种等人挑选的日子也不适合你！”

    白愁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有些无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王小石这有些耍赖的一番话。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些画是价值连城的。兴许到了那时，他还会感谢我今日的以画抵账呢。”王小石答到。

    白愁飞不免失笑，却也没有反对，而是说，“那就往南吧。”

    篝火之下，白愁飞清俊的脸庞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靠在一处树干上，抱臂望着天空，额间的碎发微微颤动，大有一种清雅不俗的气质。

    “都说江南好，多文人雅士，没准儿会有很多人能欣赏你的画呢。”王小石答到。

    白愁飞心中一紧，他有些震撼地看着一脸期许的王小石。他本想在王小石眼里看到些豪言壮语后的退缩亦或冲动之余的尴尬，但是没有，他的眼睛里只有真诚，以及一些莫名的祈求。

    白愁飞见他一脸认真，竟将自己以后的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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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城门，有两条路，一条路往北，将会经过苦水铺，一条路往南，道上青草萋萋，路面平整，却仿佛少有人走。

    “大白，既然在京城我们处处受限，不如我们就离开吧。江湖之大，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一定会有人能看懂你的画的。我们两个一起，若见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帮，若闲时，你便作画我就行医看诊，总会比在京城的情况好的。”

    王小石拉了拉白愁飞，指着那条有些清幽的路说到，“我们走这条吧。”

    白愁飞站了许久，最后在王小石执着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是啊，江湖之大，也并非京城这一处可落脚的地方。只是小石头，难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这江湖上四处漂泊？”

    白愁飞微微一愣，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挥着手朝自己跑了过来。等人走近，白愁飞见他提溜着两个包袱，不禁冷冷问到，“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那些画呢？你放在哪里了？”白愁飞突然问到。

    “为什么？”

    他沉默片刻，无奈地拍了拍王小石的肩，“东西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真是讽刺，他来京城，为的是博一番功名，挣大好名声，可如今，他竟会因几两银子的得利而心满意足。更可笑的是，哪怕是这仅有的一丝所得，也不过是他的兄弟为安他之心通过出卖尊严给他换来的。

    白愁飞茫然一夜，天亮时竟走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刚开，除了几个城防兵卒，却没有多少人。

    二人行至天黑，荒郊野岭的便只能在树林里凑合一晚。

    “我当然愿意！”王小石顿时喜上眉梢，当即又说，“我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京城纷争本就非我所求，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些画对他而言只是废纸，想必老板此时，已经气得不轻了。”

    王小石心里松了口气，他搂紧包袱，心里渐渐有些放松。

    王小石听他提起画，顿时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那些画，是借了掌柜的钱买的，如今我要走了，只得用画去抵未还完的工钱了。”

    如今想来，当时自己竟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多半也是因那一时的开心有些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