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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微松，书页滑落，翻回了扉页。

    黑色钢笔墨迹的三行字——

    解锁进屋，一眼望去依然和刚交房时一样空荡整洁，不像是有人居住，只除了餐桌上有一束花，白色百合掺杂粉色康乃馨。

    “未成年人须提供法定监护人的有效身份证明和书面同意申请贷款的证明”这一句，被圈出来打了一个×。

    夏郁青一时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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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郁青点头。

    台阶上站着一个陌生男人，白衣黑裤，黑色皮鞋鞋面锃亮，没有沾染半点尘埃。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她身上一股网吧里熏出来的浓重烟味儿，进屋之后先冲了个澡，洗干净衣服，拧到不再滴水，晾晒在生活阳台上。

    淡金光芒照在薄霜一样白皙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不言不笑，因似凭空出现，淡漠之外而格外平添一种缈然。

    陆西陵没答她的话，只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和她背后的地，声音微冷：“你在做什么？”

    知道这里密码的，她想到一个人，于是立即笑起来，“您是周老师？”

    长得这样体面的人，应该，应该不可能是贼吧？

    “你就是周潜安排住在这里的人？”

    忽听后院里隐约传来声响。

    餐桌上放了一本书，《偷书贼》，中间夹了张纸。

    陆西陵放了书，侧耳听了片刻，朝后方花园走去。

    ——冲击他认知的一幕，眼前这皮肤黝黑的陌生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嫩绿的生菜，在她身后，那十平米花园的地上，全是一簇簇冒出的绿叶。

    “我，我亲手种的……”

    “我不姓周。”

    陆西陵打量她一眼，马尾辫，黑T恤，九分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夏郁青愣一下，站起身，“……抱歉，请问您是？”

    康乃馨是陆西陵最厌恶的花。

    无法评价他的样貌，因为他整个人气质，已远在她的认知概念外。

    陆西陵蹙眉走过去，到近处才看清，那插花的“花瓶”，实则是一个大瓶装的可乐瓶子剪的。

    顺手翻开，横线纸张，像从本子里随意扯下的，边缘参差。

    朴实土气的真实写照。

    眨眨眼，人没消失。

    遥远的不属于她所在的世界。

    赠夏郁青：

    早上八点，空气里还残余几分清凉水汽。

    陆西陵在门口临时给周潜发了条微信消息询问门锁密码。

    “菜是谁种的？”

    彭树芳

    夏郁青听见皮鞋轻踏石阶的脚步声，后背汗毛竖起，悚然回头。

    夏郁青忙说：“我在摘生菜准备下面条，周老师您吃过早餐了吗……”

    像她冬天早上出门，仰头看见的，那匿于薄雾深处，落雪的山巅。

    那上面拿工整隽秀的字迹，誊抄着申请国家助学贷款的流程。

    然后进了厨房，先把水烧上，一边哼着歌，一边走进后方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