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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送来菜单，陆西陵随意翻了翻，按照惯常的口味点了两个菜，忽意识到，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老家的河滩边遍地都是芦苇，野蛮生长，哪里知道换个地方，就比普通的花还显得名贵。

    陆西陵先一步进去，夏郁青紧随其后。

    虽无确切的对比验证，但她皮肤应该是没夏天那会儿那么黑了，同样还是扎着马尾，已然褪去了五分的“土气”，只有种沉静的学生气。

    她后悔没将相机带上，自己的手机拍不出来效果，很是遗憾。

    环境能最大程度地塑造一个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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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周围没有停车位。

    “可是，您是我的资助人。”

    可这才半年不到，夏郁青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他将菜单往对面一推，“点你喜欢吃的。”

    那里头面积不大，放了一张只够四人坐的方桌，靠墙立着一个胡桃木的柜子，柜子上摆着黑色陶瓶，里面插的是芦苇。

    一段木楼梯，最后一阶上方天花板低矮，不小心极有可能撞上，陆西陵伸手挡了一下，提醒夏郁青小心。

    陆西陵在“黄雀雨”停下，推开包间门。

    这条路安静又干净，夏郁青张望着去看路边路牌，记住了名字。

    “是吗？不错。”

    陆西陵把车停在附近商厦的地库，预备和夏郁青步行过去。

    前台的领座员跟陆西陵打了声招呼。

    他不免又想拿陆笙做对比。

    “已经不是了。”陆西陵淡淡地说，“你考上南城大学，已经对这资助有了交代，后面的人生属于你自己。大学就四年，不必都扑在学习上。”

    下了车，夏郁青拿下放在后座的外套披上，跟在陆西陵身后，走往通向地面的电梯。

    她转个身，站在他身侧，面朝着电梯门。

    陆西陵目光侧低，看了一眼。

    “我没有完全闷头学习。”她解释道，“我参加了学生会——哦！我昨天还去走秀了！”

    ……溺爱长大的孩子就是不容易成器。那时候不该心软，还是应该送陆笙去国外历练历练。

    夏郁青反倒是愣了一下，为“后面的人生属于你自己”这句话。

    夏郁青白色薄针织衫外面，套着藏青色的双排牛角扣大衣，身材高而瘦，像个衣服架子，很能撑得起来。这大衣近看质感一般，但穿在她身上倒不显得廉价。

    去餐厅的那条沥青路上，落满了比巴掌还大的黄色梧桐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西陵脚步放缓，转弯迈上路肩。

    陆笙高中的时候像初中生，大学的时候像高中生，现在大学毕业，混了两年，还像个不懂事的高中生。

    夏郁青第一次来这么雅致的地方，左右张望之后，问陆西陵：“我可以拍照吗？”

    推门时，有铃铛一响，带着食物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夏郁青露出被表扬后的乖巧又微微骄傲的笑容。

    “嗯。”

    她站在柜子前，拍下了那芦苇草，就回到位上坐下。

    陆西陵瞟她一眼，猜到了她的心路历程，觉得好笑，“我不是你老师，也不是你家长，你考多少分不必跟我汇报。”

    走廊两侧以深檀色的木板装饰，墙壁上挂着灯笼，包间名都是三个字，“宴山亭”、“夜游宫”、“一萼春”、“半霁秋”、“黄雀雨”、“鲤鱼风”……

    陆西陵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领着夏郁青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夏郁青抬头看去，落地窗透出澄净的浅黄色灯光，门前挂着一张不仔细看，便会漏过的低调招牌，上书“江南小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