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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要是平时，她一定会过去跟苏怀渠多聊两句，但此刻酝酿了一下，似乎难以提起心情。

    校车上偶遇，这么小概率的事，她心情多少有些激动。

    夏郁青平静地说：“我现在宣布，我，夏郁青正式跟你绝交。如果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会直接在朋友圈公布你的所做作为。”

    也许，也许，赵钰洁说得对。

    她抓起椅子的书包，几步走出门，“嗙”的一声把宿舍门摔上了。

    她也困惑了。

    后背被人轻拍一下。

    一种是校际大巴，沟通新老校区，单程一小时。班次不多，因为师生更倾向坐地铁。

    此刻，他正望向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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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秋荻出声了：“我们跟夏郁青住了大半年了，除了这几样别人送的东西，平常吃饭和买衣服她是什么消费水平你不知道？上次我们讨论网上那个散装卫生巾的话题你忘了？要不要这样啊？欺负从散装卫生巾都恨不得用不上的地方出来的人算什么本事？学校那么多穿AJ拿补助的你怎么不去举报一下？”

    方漓同样表情复杂：“……我不知道。我也没关注过青青平常用什么笔。”

    她两手撑住椅子边缘，往后仰头。

    现在是中午午休时间，夏郁青成功在体育场这站搭上前往校门口的校车。

    校区很大，校车和自行车是最普遍的交通工具。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赵钰洁蓦地站起身，“用几万的相机，七八千的笔记本，你有什么资格申请贫困补助？”

    老家水泥路只从县里通到镇上，山路崎岖，自行车自然派不上用场，寥寥几户有摩托车，大部分人家还是得靠步行。

    夏郁青摘下耳机回头，坐后排的女生说有点冷，麻烦她将窗户关小一点。

    苏怀渠也笑了一下。

    夏郁青离开宿舍，拖着脚步，漫无目的走了一阵，看见操场上没什么人，便朝着那方向走去。

    程秋荻从上铺爬下来，走过去揽夏郁青的肩膀，想安慰她，“青青……”

    那里坐着一个男生，白色上衣，外搭一件奶油白灯芯绒的外套。

    赵钰洁脸色一时白一时红。

    她沿着台阶爬上空无一人的观众台，拂掉蓝色塑料椅子上的枯枝败叶，坐了下来。

    一种是校内校车，走大环线，串起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和宿舍等，上下课的高峰期趟趟满载，根本挤不上去。

    夏郁青转身关上了车窗。

    拂过脸庞的风带有料峭的寒意，她努力把头仰得更靠后，深深呼吸，还是没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夏郁青赶紧说“抱歉”，正要回头关窗，目光略过过道另一端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

    赵钰洁一时脸色通红，紧紧咬住了嘴唇。

    她在靠窗位置坐下，打开了车窗，从包里摸出耳机插入手机，点开音乐软件。

    “我出去一下。”夏郁青也拿上了包，“下午的课如果点名的话，麻烦秋秋你帮我跟老师请一下假。”

    她想，她要去更高处。

    意识到什么，愣了一下，又立即转回去。

    夏郁青不会骑车。

    无资无财谓之贫。

    南城大学的校车分两种。

    走投无路谓之穷。

    她已并非一文不名，更不是走投无路。

    两人目光相会，夏郁青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当做打招呼。

    恶意和非议都伤害不到她的地方。

    “……好。”程秋荻点头。

    她还有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