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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绿漪猛然抬头，脸上神色根本掩饰不住，“多谢！”

    时隔数日，那小白马似乎乖顺许多，不再平白无故发癫，尽管如此，见云也仿佛心有余悸一般，勒着缰绳，慢悠悠缀在队伍末尾，没再跟上次似的跟在洛闻心窗边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南下走的是大路，不比上次春游的青石板路平稳，洛闻心没坐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隐约的不舒服。

    去自然是去过的。

    马车这样慢悠悠的走着，速度跟牛车也没差多少，洛闻心才慢慢觉得头不那么晕了，开始有力气坐起身来，挑起帘子，看外面的景色。

    阳光洒进来，逆着光，能看到他耳尖上细小的绒毛。

    季晟面无表情，眼神冰的像刀子，定在孟桥身上。

    -

    洛闻心一愣：“啊？”

    洛闻心突然说话，孟桥距离他最近，闻言，先看了一眼季晟。

    不过他看季晟脸色，一副颇为怡然自得的模样，孟桥就也没敢多说话。

    这种程度的不舒服对他来说很常见，便也没有烦扰他人，只自顾自安静坐着，吹着风。

    孟桥端坐马背之上，拉着缰绳，正有些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马车便行的更慢了。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指头捏着车帘，嘴唇不安的咬着，看孟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胆寒跟惧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季晟，才转过脸来，小心翼翼的问：“……然后呢？”

    洛闻心早知道他们是江湖中人，知道他们会打打杀杀，可尽管早就有了心理预期，可是乍然听见杀人这样的事，还是由对方亲口说出来的，总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哦，”洛闻心精神好了一点，是对什么都很好奇，追问，“你们去过那里吗？”

    他跟在季晟身后行走江湖，什么时候不是千里奔袭，哪有像如今这般，将他坐下这匹千里名驹走出散步的架势的时候。

    两日后，一行人一路南下。

    季晟顺着朝那边望了一眼，就见少年抱着一只软垫，靠在车背上，看起来瘦的只有一点点，比起平时更加安静，侧脸乖乖巧巧的。

    “那是什么山？”洛闻心问。

    孟桥想了想，一板一眼的答：“去过。前年年末，我跟主上被追杀至此，我将他们引进山中……”

    片刻，季晟移开视线，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车夫。

    “嗯。”季晟微一颔首，将刀插入鞘中，“后日出发。”

    见季晟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才答道：“那是蛟南山，过了那山，就到秣州了。”

    洛闻心坐在车厢里，只听见外面哒哒的马蹄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跟绿漪，其余人竟然都骑着马。

    孟桥脑子一向木讷，此刻顶着两边的视线，竟然也生出了一些巧智来，道：“然后……生了火，烤了。”

    就连见云也穿着一身短打，骑着那匹前不久把他屁股快颠烂的小白马。

    绿漪大喜，连忙回去安排了。

    秣州是献州的几倍大，距中原较近，也繁华不少。而季晟他们要去姑苏，正好顺路。

    话没说完，感觉到一道冷厉目光从旁边扫过来，孟桥一顿，下意识偏过头，先看到的是洛闻心变得白了一些的脸色。

    春色晴好，远处是一座山，隔着日光看过去，黛色的轮廓连绵不绝。

    两边路旁栽种了些桑树，叶子繁茂，一阵风吹过沙沙响，将马车帘子掀起些许，能看到车内的光景。

    大的那个是洛闻心坐着，里头比起上次春游坐的那辆更宽敞，也更舒适一点，靠垫瓜果一应俱全。

    一说完，便觉莽撞，可话已出口，只好忐忑等待季晟的回答。

    计划是早就有的，如今提上日程，准备也算不上十分手忙脚乱。

    马车一共两辆，一个稍大些，另一个小些。

    路途遥远，绿漪怕他疲累，还专门点了安神的熏香。

    出乎意料，而又意料之中的，季晟竟然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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