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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痛意真切，总算让他晓得这不是梦。

    那股剧烈的痛意甚至延缓几秒，片刻后，才被他发觉。

    江之慎目光全落在少年身上，丝毫没察觉那男人眼皮微掀，朝他投来毫无情绪的一瞥。

    只是那上头搁着的一双手，却太大、太粗糙了些，与美人极为不配，还十分粗鲁。

    脸上笑容缓缓僵住，手上酒壶一下落地，江之慎颤巍巍伸手一摸，摸了一脸的血。

    那是一种被细心养着的、娇嫩的白，此刻却陷在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里，纤细而柔软，被揉捏着，好似没骨头。

    美人美景，倒也不枉一场美梦。

    江之慎看着那短柄，惊出了一身冷汗。

    干脆往后一靠，摇头一笑，提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酒。

    这短刃入木三分，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足以见得那人功力有多深厚。

    每日眠花宿柳，尚嫌不够，还在梦里幻化出一个妖精的模样来。

    白云酒楼。

    他想起什么，抬眼向上看去，只见二层小楼上，男人握着少年的腰，大手拢着他后脑，从下巴吻到脖颈，没分给他半个眼神。

    “啊……嘶！”他惊恐的睁大眼，发出几声吃痛的嘶叫，只觉得脸颊被扯得慌，好似连嘴唇也被切掉半块。

    血淋淋的，糊满他整个手掌，还在往下淌。

    桌上摆着茶水果点，却一口未动，茶盏中飘出的热气早已散了。

    视线一转，看到一把短刃，深深没入了他身后的树干。

    更可怕的是，江之慎根本就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他复而展眉，谁都好。

    江之慎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便只觉侧脸一片火辣辣的剧痛，好似被人削掉一层皮，又好似当场被狠狠扇了一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的人齐齐看去，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却都是一惊。

    就算是，那也是噩梦了。

    ——不是好像被削掉一层皮，是真的被削掉了一层皮。

    那美人腰肢纤细，不过一握粗细，好看极了。

    手上的酒壶一下落地，他腿脚一软，又连滚带爬的起来，大叫道，“谁……谁？！”

    罢了。左右是梦。

    男子身量高挑，可模样狼狈，半边衣袍早被血浸透。

    若是能将那衣摆再掀多一点，那就更好了。

    那速度极快，快到就算江之慎并未喝醉，也没有万分之一躲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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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慎醉的发晕，等看清那少年的脸，又觉得是自己喝多了酒——

    莫非是他？

    华贵包厢内，或站或坐着几人，看衣着打扮都是江湖人士，个个腰悬长剑。

    可江之慎死死盯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愣是没能认出他是哪路豪杰。

    -

    他跌跌撞撞往前奔了几步，血糊的眼前一片不明，又跌了一跤，扶住树干才勉力站住。

    实力悬殊。

    正自放松，一道风声便裹着银光呼啸而来。

    他向来自诩君子，就是对待烟柳巷里的美人，也是颇为持重，怎么会在梦里想出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东西来？

    江之慎盯着那男人的手，微微蹙眉。

    既知是梦，他反而不再顾忌，一瞬不瞬盯着那扇窗户，一面饮酒，一面欣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