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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夜无眠，于澄倚在阳台，一人一根烟的陪着贺昇谈天谈地，什么高兴谈什么，从非洲大草原上的迁徙规律，到安博塞利的雪山，肯尼亚的狂野动物们，可可西里粗粝的风。

    “回南城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江眉颜问。

    “慢慢来吧，你外公拗大半辈子了。”江眉颜看着前面拥挤的路段，无可奈何地摇头。

    贺昇：“......”

    小时候被留在贺家是，高三那年是，直到这次。

    “嗯。”于澄靠在车窗上，想起这事恢复了点精神。

    “什么画面？”

    “嗯。”于澄点头答应着。

    当年就拗着撮合她和于炜，弄得半辈子的感情都坎坷曲折，兜兜转转。所以子女恋爱这事她不是开明，只是自己摔过这个跟头。

    她男朋友已经很优秀了，究竟要成长到什么地步才足够呢。

    于澄坐在那听他俩念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她从小到大也没干几件让他俩同意的事。

    屋外雪夜映照着繁星点点，远处不时响起一两声缥缈的喇叭声。

    原本于澄是决定自己回去的，晚上跟贺昇腻歪了半天才肯睡觉。

    两个老人从知道她跟贺昇谈恋爱的事情后就死活不同意，觉得从贺昇他爷爷到他爸爸，一家子都乌烟瘴气的，不合适。

    江家往上数三代，都没她这么离经叛道的。

    窗外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于澄心脏发紧，手上轻轻拍着贺昇的后背。

    高三十八班的同学年前就决定组织一场同学聚会，赵炎一天在微信上提醒她八百回，让她一定要去。

    装病骗她回来，也亏七十多岁的人能想得出来。

    甚至把他推出去的时候，连问他一句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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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都要回国了，我一个人偷跑出去玩，结果被大象顶了，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我妈也被迫留在那陪我，一整个动物援助团队没事干时，就盯着我光屁股换药，导致我后来一看到大象就跑。”

    爷爷明明答应过他，会帮他把这个秘密藏住，但还是食言了。

    “光着屁股被一群叔叔阿姨看啊。”她乐不可支，笑得小肚子发疼：“没准边看还边评头论足，这孩子长得挺白净就是虎不拉几的，被大象顶得在地上连滚十几圈，是十几圈诶，不是一圈两圈，你怎么当时不去申请个吉尼斯纪录啊。”

    “昇哥，你不幼稚。”于澄偏过头在他耳侧轻吻一下：“是他们不好。”

    江眉颜笑笑：“好，回去吧，也好久没回了，趁寒假多待几天。”

    笑什么笑，到底是她哄他还是他哄她啊。

    车一路往前开，过年的气氛还没过去，路边店铺都是张灯结彩挂着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

    什么叫合适，人生不走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

    江眉颜看着于澄一句话不想说的样，轻声问：“你外公又发火了？”

    明明他也努力了，但就是，什么用都没有，跟个笑话一样。

    原来说好的东西也会变。

    出了厅堂，于澄呼着白气一路走到门口，拉开车门上车，车内暖气很足，于澄将领子拉下来些。

    真他妈操蛋。

    “真的啊？”于澄笑意盈盈地听着他讲小时候的经历。

    “嗯，还好有澄姐抱啊，不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贺昇闭上眼，靠在她的颈窝，声音发哽：“你说，我是不是太幼稚了，不然怎么每次都这样呢。”

    他再习惯这些，也不代表每一次被揭开伤疤的时候不会痛苦，李青枝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得被拖出来给这个混蛋堵枪口。

    于澄仰起头和他对视：“抱着呢。”

    前年那场同学聚会就只缺她一个，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缺席。

    热点事件每天新旧交替，除了原本就认识他俩的人，这件事情也在大众的记忆里渐渐被遗忘，两人生活重归平静，只是在各自的圈子里更加出名。

    “确实不好。”贺昇把脸闷在于澄的肩头，眼睫沾上些湿意，滚烫而干涩：“要快点长大才行，小奥特曼打不过大怪兽。”

    “嗯，真的，有阴影了。”贺昇扯着嘴角笑，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我那会都上一年级了，丢死人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往非洲跑。”

    “嗯，火还发的挺大，不用担心他身体了。”于澄不冷不热地说道。

    于澄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别说了昇哥，我都有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