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入我的书(2/2)

    我看到了放在柜上的名片卡，确实是他的名字。

    「江淋戈？」

    我转一些角度去看他的脸，恰好他也正在看我。

    「哭什么。」

    3.

    其实完全不用说的，他能知道什么呢？但我还是。

    他也跟着我躺下，拉上台灯，陷入黑暗。

    「刚才在想什么」，他问，手就被放在他的胸前，摸着下面全是暗涌。

    好看的眉眼蹙成一团，他用了劲去拉我的手腕，有些疼，我也被他拉了起来，坐正。

    轮椅翻倒之后，多久才会有人发现我？

    他听后便一下坐起来，「你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死？」

    可身边传来的沉沉呼吸，还有他装作不经意搭在我腰间的手，有时会揉着那团软绵，引来我的一阵战栗。

    「怎么了？」

    我能看见他眼里全是暖黄，角落处还待着渺小的我。

    我将身体向后仰，从柔软被褥上沉了下去，这间屋子的天花板上也画了一朵蝴蝶，不过它和我不同，它应该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他却不作答，眼神只是再次略过我，有水珠从他额头向下，路过他的眼睛，他眨了眨眼，睁眼时盛着狡黠。

    我们就这样在气氛的催熟中自然而然地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为了让这件事显得更加真实，我先一步笑出了声，将头埋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将眼泪拭干。

    我们都没讲话，时间过去了很久。

    他躺在我的左边，却牵住我的右手，把两指放在上面摩挲，揉弄着我的手指软肉。

    职位那里写着馆长，馆长。

    他伸手过来，将我的头抬起，我又重新恢复那样明朗的表情，同他一笑。

    就像变成了同一条河流，那些影子停在这里游泳。

    我想再过一会儿，等拉上灯，这里也充满黑暗，我的生命应该就会画上句号。

    还有无尽的绿，多余枝条刮在上面，犹如女人长长的指甲。

    他甚至忘了给我一双拖鞋，水痕从浴室一路淌到客厅的暗纹地板，加上屋外透进来的绿意，我们像是浑身都沾满了水，身体浮现出水波的图案。

    「我可能马上就要死了」，我轻飘飘说完这句话，仿佛我不是我。

    「别骗我」，那只手从我的颧骨处抹去，擦一些湿润的水在指腹。

    还是说，等到天气变热，尸体腐坏，整间屋子散发出浓郁臭味，那些经过路口的狗才会突然发现，里面有死去的东西。

    我明明还在这里。

    在故事的一开始，两人明明不相爱，我只好费尽心思去铺垫他俩的邂逅，暧昧，情到浓处，却怎么也下不了笔，写到关于亲密戏的时刻，怎么看也不对劲，于是仅限于暧昧。

    我的手被他轻掐着，像被小猫用舌头舔了一下。

    「这里好熟悉」，我不禁喃喃出声，还想起了他对我的称呼，顶绒。

    「睡了吧。」

    「什么事」，他又拿起我的手，若无若无的揉捏。

    始终无法忽略他望过来的那焦灼炙热的眼神，不应该同他说的，我只好对他撒一个谎。

    两三口将食物吃完，他的手忍不住去触摸待在我大拇指上的那只棕色蝴蝶。

    我小说里的第一章内容，江淋戈就拉着只穿浴巾的向顶绒，满是冒失的闯进了客厅，就像现在的我们。

    久到连窗外的月亮和云也一起消失了，黑得很虚无，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又真正恢复了意识。

    关于这些触觉都是再真实不过的，墙上那只复古时钟从刚才到现在，总共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我想看看它」，他又欺身过来，这下我便给他看。

    但，我们只是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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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开一个玩笑。」

    即使是隔着一层指甲，他的体温也烫着我，将脚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一下圈住脚踝。

    「你喜欢蝴蝶吗？」，我问他，他吃东西时还在看我，看我的蝴蝶。

    「想起一些难过的事。」

    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手边举着三明治，我穿他的黑色浴袍，宽大程度，只剩四肢与头露在外面。

    他刚才出神地盯着我的脚趾，指甲上画着十只蝴蝶，只是被水打湿后，像是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网友会发现我的不对劲吗？我还没有回复他，想到这里，我的眼眸暗了暗。

    「没有」，我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