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售后服务(2/2)

    咦？

    他本来就要养着两口兄弟和一条哮天犬，如今再平添武装舰艇这么一张每天吸食价格高昂的混元气的深渊巨口，一季之中当然总免不了有那么几回周转不济、揭不开锅的时候。

    杨戬的半张脸都被埋在花束后，那双迷蒙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似乎很是腼腆。

    我从柜台后起身，望着杨戬那双含有期冀之色的漂亮眼睛，一面心下扑扑狂跳，一面却勉力用最寻常的营业语气说道：哎呀，木二先生也来看飞舟？

    哗啦我面前忽然地盛放出一束淡黄的小花。红色的花萼，柔嫩的色彩，浅淡的清香自发地萦绕上来，单层的花瓣就如鸟翼一般自在地舒展。

    到底是在下属面前，我实在不愿就此败坏了自己数年积攒下的职场威望，只有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此时我才留意到杨戬今日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奇怪。等等，他把双手背在身后做什么？

    视线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纯净、湿润、闪亮，那却不是花瓣上的露珠，而是杨戬湿湿亮亮的眼睛。

    反思归反思，事实上终究还是被诱惑的那一面在我头脑里占据了多数时候的上风。我杨戬的关系就这样一天天愈加暧昧起来了。

    人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事实上又有几人真的能对眼前的捷径视若无睹。至少据我观察，杨戬是做不到。

    【TBC】

    当杨戬开始将双手从身后抽出时，我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听到扑棱棱的声音在自己的身体里倏忽响起，那是一千只向往着花束的蝴蝶，它们正在我沉寂的胸膛中忽扇带起热流的翅膀，纵然微小，却也不管不顾地誓要将这道冷硬的防线融化。

    我杨缪到底是个手段高明的生意人，哪怕美色当头也没忘记在喂给美人的馅饼上挖一个名为售后的小坑。我赠给杨戬的这艘武装飞舟是天鲲阁里最顶级的商品，驾驶性能和武装系统的攻击性皆是一流，相对应的，对混元气的开销需求也同样巨大。

    赏银猎人本就不是什么稳当活计，那些通缉令上的逃犯都是何其狡诈，饶是木二这曾经的二郎真君负有一身通天的本领，也需得攀着些时运才能有所猎获。

    他应当是明白了我想掩盖我们间关系的意图，一时间却没作出回应，远山般的眉峰微微耸动，似是无奈？

    我这一晃神，杨戬就已迈着他的长腿走到柜台前了。这会儿阁中没有别的客人，大堂里等着发薪水的小妖们便一下子全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落魄但俊美的男人身上，几只最喜八卦的鸟雀妖精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揣测杨戬与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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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的表情短暂地凝固了一下。

    自此天鲲阁会客室的门就开始被以售后服务的理由频繁地从里面上锁，且每次推门而出的我和木二先生总是会商谈到口干舌燥、精疲力尽。如此这般往复几回，店堂上下的伙计管事们也瞧出了端倪，暗地里增加了交头接耳的八卦频率。

    长此以往，如今我和杨戬之间的关系已是再无半分清白可言了。

    这也在售后服务的范围之内吗？

    他说：这是姑瑶山上的瑶草新开的花，我路经时见到的，总觉得非常美丽送给你。

    要说以色易财这回事，有一便有二，有二便会有三。杨戬便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登访了我的天鲲阁，正中我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