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可比拧断他的脖子更有价值(1/3)

    早饭?

    霍暻勾唇笑了笑,坐进单人沙发,指了指墙上的北欧风格古典挂钟,“现在是十点十六分。你确定不给温爷爷回个电话?还是等他老人家电话打给我?”

    “对。爷爷,爷爷…”缇慕惊醒回到现实,慌里慌张去找书包里的手机。

    大抵是和花蛇搏杀的后遗症,她肌肉酸疼无力,纤细手臂后面出现大片青紫淤青,连抬手都在嘶嘶抽气,又怕他听见,死死抿进唇瓣,可鬓角鼻尖的汗骗不了人。

    叮铃——

    一串手机铃声响起,不是从她的包里,是从他的裤兜里。

    霍暻似是猜到来人,英宇俊眉瞬间沉落,掏出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令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出狱之后,该如何面对如此一位德高望重,地位尊崇的老人。

    逢年过节,他父亲和察颂叔叔,两家人都会从仰光飞到昆明上门拜访。

    少年记得读云南警官学院第一天,温爷爷亲手为他整理警服,拍他肩膀笑着夸赞。

    「哈哈哈,行啊,小暻也长大了,比你阿爸十八九岁那会儿可白净多了。」

    他也记得警校开除大会那日,温爷爷风尘仆仆,连夜从北京禁毒特警总局赶回云南。

    毕竟他身份复杂,牵扯甚广,已经不仅仅是一桩警校生以审讯之名滥用私刑,而是一桩东南亚缅泰两国军政高官子弟勾结受贿,企图打开湄公河水路走私巨额军火的国际案件。

    更重要的是,他不愧为警校的天才门生,审讯手段和测谎仪于他而言根本起不到效用,最后走进审讯室的是位从小看他长大,满头华发的老人。

    审讯室里,温爷爷只说了叁句话:

    「小暻,爷爷这辈子审过的犯人不计其数,最难的有两个。」

    「一个是十九年前在湄公河金叁角流域,组织反军事贩毒武装的大毒枭糯卡。」

    「一个,是你。」

    手机铃声不断响动,少年回神,硬着头皮接通电话,沉默几秒后才尊声道:“爷爷,我回来了。”

    “好孩子,回来就行,回来就行。”

    “缇慕在我这儿,我…”

    “孩子,我孙女和你一起,爷爷放心。晚上来家里吃饭,带弟弟妹妹们都来,爷爷老了,看着孩子们多,爷爷高兴。”

    ?仰光的公子哥儿野心再磅礴,行为再狂妄,也不会在一生缉毒奋战的老人面前出言不逊。

    他的礼节礼数周到,向老人回以仰光大金塔下最崇高的祝福:“好,晚上我会带弟弟妹妹去您家拜访,愿神佛保佑您身体康健。”

    “好,好。”那边的老人应声挂断通话。

    没有指责,也没有教训,更多是一位老人对孙辈的关怀。

    收起手机,霍暻只见少女拘谨站在一旁,她的脸上似乎怕他,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乖张。

    她不想让他看到手臂的淤青,将手背到身后,静静等他打完电话问:“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哭什么?”少年单刀直入,问她关于自己的梦境。

    温缇慕惊觉面颊湿润,手背胡乱蹭了蹭清媚小脸沾满的泪泽,忍着淤青痛楚挺直脊梁道:“没有哭。”

    霍暻一眼看穿少女的隐忍,他还慷慨地为她的嘴硬鼓鼓掌。

    不叫苦不叫痛,好样的。

    随即半句话也没多说,他右手拉她的胳膊,左手抓起托盘里的吗啡药盒和针管,雷厉风行一路拉她来到关缅甸女花蛇的地下室。

    还未打开门,门缝便传出恶劣难闻的排泄物气味儿。

    公子哥儿将钥匙扔给少女,玩味儿地命令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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