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3)

    陆子瞻如此想着,暗觉事情不乐观,那胖子丑归丑了点,饭桌上对岑缨却做足了温柔体贴的功夫,恨不能替岑缨把饭嚼碎了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免得米煮硬了噎着他喉咙。而自己呢?除了跟岑缨吵嘴,就是逼着他在床上摆出各种淫荡屈辱的姿势挨肏,还不如小时候待他真心。

    原先一块念书,他抢过岑缨夹辫子的蝴蝶结,惹得岑缨生气了,某天来学校头发全剪短了,再也不敢留长。陆子瞻愧疚得要命,攒了一个月的零用钱给岑缨买新夹子,买扎马尾的发带,买梳长发的桃木梳;怕他不肯收,又变着花样藏他文具盒里,外套口袋里,甚至写匿名道歉信一并塞他抽屉里。

    软磨硬泡,磨得岑缨终于原谅了他,放学会跟他作伴回家。春天校门口的小卖部开始卖蚕,岑缨养了一纸盒,陆子瞻便带着他到处找桑树,翻人家后院的墙偷摘桑叶;夏天上体育课一身腻汗,陆子瞻和几个调皮鬼互相打掩护,溜出去买冰棍,回来时不忘给岑缨捎一根他爱吃的奶油冰棒;到了秋天,教学楼天井处的葡萄藤结了青紫的葡萄,陆子瞻尝过一颗,味道挺甜,借着被留堂罚站的空隙将葡萄全摘了,献宝似的送给岑缨;冬天他才犯懒,冷得没了捣蛋的心思,每日买两块刚出锅的南瓜饼,和岑缨一人一块,一路吃着回家。

    想到那时候岑缨吃多了热气重的南瓜饼,嘴角边的火气痘长了大半个冬季,一碰就疼,疼却也还馋嘴要吃,陆子瞻便忍不住痴痴的发笑,忽然生出送岑缨南瓜饼道歉求和的念头。

    可大学城里几乎看不见卖这种小吃的摊子,陆子瞻蹬着自行车也不晓得该去哪儿买,正愁眉苦脸的四处询问超市里或者24小时便利店里会不会有这种东西卖?他同学给他出了一个好办法,叫陆子瞻哄烹饪协会的会长帮他现做,烹饪协会设在大学生孵化中心,学校允许他们在那儿开火做饭,食材也准备十分齐全。

    陆子瞻敲定主意,整个人像活了过来似的,找同学要了烹饪协会会长的联系方式,得知对方是女生,踌躇了一阵,还是换了副会长下手,没皮没脸的跑人家宿舍里哥啊弟啊的套近乎,许下帮副会长代练半个月游戏的承诺,方把这会做饭的副会长哄到了孵化中心,炸了一碟子南瓜饼,还借了微波餐盒与陆子瞻,以便打包。

    全部忙活完毕,已是深夜十点多,再磨蹭一会儿就到岑缨他们学校熄灯的时间了,陆子瞻唯恐他学校又开始严抓晚归,骑车速度简直不要命般快。抄近路在林荫小道上穿行时,果不其然出了意外,夜里黑沉沉的没看清,又一次撞花坛上摔得人仰马翻。

    陆子瞻的自行车经受过多次撞击,时常吱呀作响的零件本就不堪一击,当场闹了罢工,扶都难扶起来。陆子瞻没法子,只好撇下坏掉的自行车,拖着膝盖流血的右腿蹒跚踱步到岑缨的宿舍楼下。

    适逢岑缨班上的班长从外面回寝,见一个男学生脏兮兮的站防盗铁门外,裤腿上还有一滩血,吓了一大跳:“你是哪个寝室的?怎么快熄灯了还没回去没带卡?”

    陆子瞻不好回答他是外校的,憨头憨脑地笑了笑,骗他道:“我是送外卖的,你们这栋有位姓岑的学生点了夜宵,可我手机没电了,打不了他电话。”

    岑姓在他们系里属于极其偏僻的姓氏,班长一听便知他说的人是岑缨,狐疑地打量了陆子瞻一番,说:“岑缨他有事出去了,晚上不会回来住,怎么会订夜宵送过来?”

    陆子瞻闻言一愣,班长猜想又是哪个追求者悄悄给岑缨送东西了,兀自从陆子瞻手里抽走了餐盒,一面刷卡开门一面撬开了条缝嗅那南瓜饼的香气,馋得口水直流道:“他是我同学,我帮你转交给他吧。”

    陆子瞻追上前两步,只听得班长咬着香酥软糯的饼自言自语,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些人可真不自量力,向师兄打定主意要追的人,还想横插一杠子争嗯,这饼做得好吃,比上次送岑缨的香”

    不禁又惊诧,又酸涩,又嫉恨不已,双手紧紧攥成拳,“砰”地一声朝防盗铁门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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