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2)

    陆子瞻摆了一个生气的脸色,咕哝道:“什么黑瘦复读生我早没印象了。”顿了顿,又颇有些羞愤地说:“那我以后不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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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瞻说:“帮陈奶奶整理旧物的时候,我就想到我们原来也拍了很多合影,单独的照片是我管你爸妈要的。”

    “好了,快别说了,一千个周年纪念日,岂不活成老妖怪了。”岑缨嗔了一句,他不方便弯腰,暗示着推了陆子瞻一把,见他满眼求应允的站起来,主动勾着陆子瞻的腰若无旁人的贴上去,于众目睽睽之下签订契约似的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喃喃道:“我当然愿意。”

    他禁不住红着脸对陆子瞻说:“你上哪儿找来这么多老照片?换牙都拍下来,丑死了。”

    岑缨诧异地看着童年旧照走马灯似的一帧换过一帧,陆子瞻和他穿着小小的校服,一个小孩拉着另一个小孩的书包,笑得洋洋得意,露出半颗缺了的门牙,引得旁人忍俊不禁,耐心且认真继续看下去:看他们日益拔高,圆嘟嘟的脸一圈一圈变小,出落成青葱般的少年,喜怒哀乐一会儿一变样,却是变样一次,感情更近一次。

    陆子瞻反扣着岑缨的手,掌心黏腻的汗争先恐后冒出来,他心里并不为岑缨的玩笑话生气,全然是因为进了放映厅,他的求婚布置即将开始实行,整个人像被缓慢拉开的弓弦,绷得死紧,一会儿怕岑缨不想在陌生人前出风头,一会儿又怕手段俗套不显他的用心。

    陆子瞻闷声说:“毕业的时候被我室友拿跳蚤市场上卖掉了。”岑缨依稀记得那把尤克里里还挺贵,杜俊豪不止一次想找陆子瞻借来哄女生,顺口一问道:“你才买了多久,毕业那会儿还是全新的吧,怎么好端端要折旧卖掉?”陆子瞻支吾半晌,凑到他耳边颇不好意思地说:“我室友怕这玩意儿怕出了心理阴影,他们说我再敢在宿舍里弹任何乐器折磨他们,他们就要上演新版《十宗罪》了。”

    两个人心思各异,好容易熬到电影结尾,照例会放一段制作团队的名单,偶尔放完会有博人一笑的电影小片段,所以厅里仍有不少舍不得离席的观众。岑缨对影片结尾毫不感兴趣,懒懒地赶着陆子瞻回家歇息,可离席后还没出走廊,就微觉陆子瞻手指紧缩,铁箍似的将他箍在身边,银幕上恰是暗光渐转明亮,音乐不知何时换了一段轻快的调子,流水一般淌出来,也是一首上了年纪的校园民谣。

    这回忆就宛若一根楔子盯进了岑缨心里,每每遇见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总觉得胸腔里一阵酸胀,像是受到了大雨浸淋,心脏绵软得没了半分力气,看向陆子瞻的目光也绵软得如一泓流水。他用手肘轻撞捧着爆米花纸筒的陆子瞻,指那大银幕打趣道:“你不是有把差不多的吉他吗?可惜就听你弹了一次,再也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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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缨怔愣片刻,刚要出言的时候,陆子瞻又忐忑不安地抢白道:“我知道这婚求的有点简陋,但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瞎折腾,没办法给你过多的惊喜。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仪式,很多浪漫的桥段,以后每周年的纪念日我都向你再求一次好不好?我有一百个,一千个”

    岑缨听了丝毫不偏袒他,讪笑着说:“你唱歌跑调的毛病从小就没改过。我们原来念初三,班上有个复读生,又黑又瘦,讲话口音很重,你还有印象吗?我那时候的女同桌经常跟我抱怨,陆子瞻长得那么帅,唱歌那么恐怖,要是和新来的换一换嗓子就好了,新来的那位唱粤语歌特别深情动听。”

    岑缨嗅到冲天的酸气,刚准备挪揄他醋坛子,觑着他似乎真的动怒了,到嘴边的话便默默咽了回去,牵着陆子瞻的手排队等检票。

    岑缨一时无话,抱着玫瑰花的手藏在花束后偷偷抠着包装纸,紧张地等待陆子瞻下一步动作。而陆子瞻仿佛与他心有灵犀,在铺了厚的地毯走道上单膝跪下,膝盖磕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周遭的灯光霎时绚烂煌煌,教岑缨把他此时的虔诚看得一清二楚。陆子瞻手捧着戒指,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敢开口说道:“玫瑰花,戒指,这一次该准备我全都提前准备好了,只差你一句答复——岑缨,我爱你,你愿不愿意跟我陆子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口中故意没念嫁娶,应他之前的承诺,嫁或者娶交由岑缨决定。

    首映场总是人满为患,灯光一暗,放映厅内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凝固起来,岑缨心里记挂着事,这黑匣子一般把人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空气,令他深感逼仄憋闷。他抱着玫瑰,仿佛荆棘上的刺生长到了椅子上,害得他坐立不安,必须枕着陆子瞻的肩膀才有片刻舒适。陆子瞻没有吭声,或许是怕惊扰到其他观众,只用手掌心抚了抚岑缨的头发,岑缨顺势抓住,紧紧捏着他五指小心翼翼地悄声说:“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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