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3/3)

    余时中瞪大眼睛,一瞬间丧失所有挣扎的力气。?

    他想起了以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栋旧公寓,里面附设的浴室又小又破,天花板上的灯泡动不动就跳电,斑驳的墙砖档不住潮气,所以总是阴冷又潮湿。

    就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他被那个擅自强行闯入他家的男人反锁在狭窄又阴森的浴室里,整整两个晚上。

    杜孝之在浴室里抱了他,将他牢牢得压在浴缸里,任凭他怎麽哭喊,疯狂的侵略就像令人窒息的湿雾,把他扼杀在挣扎不开的泥淖里。

    ※

    杜氏公司的总部,位处顶楼的办公室里,一位全身黑衣的男人,正面向自己的老板作汇报。

    男人的身型高挑,体格匀称而精壮,整套黑色的西装,雕塑了他的内敛与肃杀,他对着老板椅上的男人恭敬道:「有人通风报信。」

    杜孝之放下手中阅读的文件,手指在木桌上敲了两下示意他说下去。

    「排除丁香这条线,杜蘅之已经消停了好一段时间,最近又有小动作频频的迹象。」男人顿了一下,又道:「核查了之前几次余少被人骚扰的事件,确定没有杜蘅之参与的手笔在里头,也不像是跟海城那位有关联,或者说,没有直接关连的证据。」

    「目的呢?」

    男人往前踏了一步,低声道:「这正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当年我们断掉杜蘅之所有的後路,他就算现在回来,也是只身一人,没有利益,没有上下线,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没有他能动用的东西。」?

    杜孝之沉默得听着,不置可否。

    男人垂首道:「是我无能,我会尽快找出原因。」

    杜孝之闻言站了起来,他走到男人的身边,友好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笑道:「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你把红宝街管理得很好。」

    「份内的事。」

    杜孝之失笑,优雅得踱步来到窗边,嘴角的弧度恰似窗外锐利的月刃:「你记得,为什麽我当初会连在这里都待不下去吗?」

    男人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得看向杜孝之。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为了个人,花了不少心思哄杜莉丝吧?」

    男人沉下脸,双眸布满阴郁:「七爷的意思,是怀疑到我身上了?」

    杜孝之神色莫测,随即眼光一转,划在对方身上:「我相信我看到的,吴信。」

    吴信闻言,这才缓下脸色,诚恳道:「七爷,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有本事耍花样。」?

    「听着,我不管你的私事,你给我把人看紧了,要出了什麽事,你也知道我一贯的方式。」杜孝之叮咛道:「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杜莉丝把你撕了,我可管不动她。」

    吴信沉默了一会,才又问道:「七爷,有需要配更多人给余少吗?」

    杜孝之嗯了一声,不甚在意道:「你看着办。」

    吴信知道这种越轻描淡写的语气所交代的事情,就越非同小可。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杜孝之忽然叫住他:「吴信。」

    「是。」

    「我想不到二哥的动机。」杜孝之面向窗外,寒冷的雾气侵染了整面玻璃,正巧挡住了外头黑暗而深不见底的夜色:「如果他派丁香到我身边,是要直他接杀了我,我都能理解。」

    他望着高楼底下,匍匐在他的脚下蔓延的黑色城市:「我实在想不出来,二哥是为了什麽是非要回来不可,不惜以利益换取楼青云的协助,也非要来跟我讨要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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