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2)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得按下了通话钮。

    是大哥。

    这栋公寓该很昂贵吧，不管是坪数、装潢以及地段，还有从内往外看的景致，面面俱到，甚至比大哥的房子都还要漂亮，他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这麽长的时间，所以从来都不知道这栋房子住起来有多麽舒适。

    高秀明待在很吵杂的环境，余时中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节拍，他皱起眉头，勉强辨认出大哥说的话：「大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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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店，，现在过来，快。」

    以前来的时候，都是直奔主题让杜孝之糟蹋，待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二楼的卧室。

    当余时中感觉自己彻底从锥心刺骨的梦魇中醒过来，已经过了将近两个礼拜。

    他虽然学业普普，但对於扑克牌，棋盘这类的游戏非常精通，虽然以前不怎麽接触西洋棋，起先没什麽兴趣，被高秀明兴致勃勃得教了几盘棋之後，他就渐渐掌握了诀窍。,

    他跟司机报了荷塘亭的名号，这是以前高秀明经常带他去的一家私人会所，高秀明算是会所的股东，在里面有一间专属包厢，余时中已经许久没来了，问了服务生才辗转找到了包厢。

    「喂，太慢了。」

    在这空旷静谧的空间，余时中独自一人安静得望着窗外，手机突然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但电话铃声不依不饶，挂掉没多久又响了起来，他只好走到客厅去找手机。

    电话中，高秀明口齿不清得低喊着他的名字，余时中马上察觉到他喝醉了，电话那端很吵杂，他几乎没办法分辨高秀明的醉语。,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只是他仍旧感觉自己很虚弱，像是有人把他身体里某些重要的东西狠狠拖了出来。,

    余时中连续好几天没看到杜孝之，才从张泉口中得知他出国了，华志勤也叫他不用去公司，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复原，一时之间，余时中除了整天窝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高秀明又催促了一次，随即挂断电话。

    这一天晚上依旧下着雨，余时中抱着张泉带给他的食盒，像只猫咪一样窝在靠近窗户的吧台，这里可以很轻易得欣赏到乾净的夜空，享受喧嚣的城市难得幽静的一隅。

    聪明如大哥，怎麽会不晓得，一晚搏斗完，他摸了摸余时中的头，感叹了一句：「真是冰雪聪明，我花了半年的时间研究，竟抵不过你几个晚上。」

    他拆掉手臂上的点滴，一步一步蹒跚得走到落地窗前，用一条棉被把自己狠狠卷了起来。

    养了几天，伤口都好利索了，他还是待在杜孝之这间高级公寓住了下来，反正屋主也不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余时中没办法，只好披上外套出门叫了一台车。

    他是真的挺想大哥的。

    余时中心想，大哥哪里是在称赞他，分明是埋怨他弄坏了他的兴致。

    他连意识都没办法控制，更遑论自尊或是廉耻，余时中只期盼失去意识的一刻快点来临，好逃离这永无止尽的暴力和黑暗。

    他醒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阴雨。

    玩个几盘之後，他就反超越了大哥的造诣，高秀明起先还要让他，到後来便玩不赢他了，余时中看他绞尽脑汁的模样，偷偷装着困扰的样子放水。

    张泉为了让他打起精神，带来了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儿到家里来，他不晓得从哪里得知余时中喜欢打电动游戏，带了不少流行的游戏片来陪他一起玩。

    「大哥，你喝醉了。」

    「嗯？」高秀明低笑了几声，醉酒让他露出了与平时斯文干练截然不同的一面，显得轻浮而暧昧：「我没醉，我要你现在过来。」

    在这之後，高秀明就再也不碰西洋棋了。

    养伤的期间，张泉来过好几次，余时中知道他是医生，很配合得遵从他的医嘱，只是人一直都恹恹的。

    他突然想起来大哥家里也有一扇这麽大的落地窗，大哥有阵子沉迷於西洋棋，便常拉着他在窗边藉着月色研究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