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世界上有个人(2/3)

    她的手，即使剧烈地发着抖，还是伸出去够手机了。

    她按下语音键。

    她的腿部绝对用力了。

    她这样想着。

    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着自己。

    大概在医院吧。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

    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掉到她已经模糊不清的眼前。

    她想借助墙壁撑住。

    那天程望雪问她的时候，她应该回答，她还爱她的。

    不过这个世界，来或者不来，很难说，哪个更幸运……

    有意识的时候，感觉鼻间有消毒水的气味。

    身体变得很沉很沉。

    但意外猝死，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呼吸。不能忘记呼吸。

    不过可能被发现的时候，尸体会比马桶更臭。

    她定了定神，立刻逼自己起床，把手机放在了睡衣口袋里。

    身体还是好重，头也变得好重。即使倒在地上，有地面的支撑，还觉得重。

    呼吸而已，为什么变得这么难？

    太丢脸了。

    但是可能没什么用，因为情况并没有好转。

    世界变得很黑。

    对不起，孩子。终究没能把你生下来。

    马桶还没冲，可是她起不来也冲不了马桶了。

    一个字也没能打出来。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身体此刻的能力。

    明明是秋老虎的大热天。

    好冷。

    打不了字，至少发个语音吧。

    完全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她庆幸，至少用手臂护住了肚子。

    这样绝对不正常。

    嘴徒劳地一张一张。

    她翻开了与程望雪的聊天界面。

    但她没有站起来。双腿用的那点力道，居然过于微小，对站起来这一动作，毫无帮助。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可以。

    咚咚咚咚。

    不是用来叫救护车。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连心跳的声音都变得振聋发聩。

    她用一只手撑住旁边的墙。

    擦拭完毕，准备起身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

    不但没有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甚至连呼吸的力气也快没了？

    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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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失败了。

    慢慢地睁开双眼，适应了光线的刺激。

    身体。

    她只是想，至少道个别。

    毕竟不是那种没有屎尿屁的仙女。像很多人一样，她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去上厕所。

    短短几分钟内，就出了这么多汗吗？

    越发无法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只是怀孕月份已经比较大，加上可能今天特别累的缘故，稍微比平时更用力才完成了任务。

    浑身湿透。

    像在浅水滩里挣扎着的鱼。

    好重。

    为什么坐着的自己，连上半身的体重都无法支持了？

    全身一点力道都没有，连打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必须非常努力地集中起精力，才能命令身体完成呼吸的本能。

    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心跳。

    呼吸的频率，突然变得明显。

    奇怪，为什么明明有只手撑着墙，整个人还是向前倒？

    哦不！还没冲马桶。被人发现的时候会好丢脸。

    手努力够上键盘的时候，思绪在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