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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泪晕染的视线,看什么都似隔着一层朦胧的漪澜,顾灼借着月光寻到男人耳际,唇贴上去吻,声音很柔很轻,却抑不住地涩:不怪你的。

    任何安慰的话都无力且苍白。

    没多久,皇兄驻跸行宫,我秘密前去汇报。说到这里,裴简停下,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才继续道,临走时,皇兄把他身边一小半的禁卫都调给了我。

    满室晦暗中,有什么泛起一点亮,又了无痕迹。

    于是,皇兄索性以此为由南巡。消息放出去,江南那帮人就会以为皇上意欲亲自整治贪官污吏,从而集中精神应付銮驾巡视。

    --

    皇兄一开始没同意,只是恰巧那时嘉州上奏,说河工①历时四年终于完竣。南方水患频年,蠹害民生,那水利工程是皇兄以前治水时亲自定下的,得去看看才安心。

    裴简也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微哽,压抑着浓重的痛和悲:夭夭,我很后悔。

    闻言,顾灼的心骤然沉缩,下意识地收紧了抱着裴简脖子的手臂。

    却也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自责不是旁人劝一句就能释怀的。甚至,是根本就不想释怀。

    那是他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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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难过,也好心疼。

    皇兄为此事一筹莫展,我便自告奋勇。以往每年我都要离京三五次,出城后稍微绕个路,大抵就会被以为我这个闲人又要去哪探奇访胜,没人会注意我。

    我也确实一直心安理得地躲着懒,逍遥自在了好几年才开始慢慢熟悉政事。

    御驾南行视察水险堤堰,我则取道抚州,绕路提前来到江南。

    那滴温热的泪,砸在顾灼后颈,砸得她眼眶中蓄满的泪不堪承受,一下子簌簌滑落不停。

    如果我没有带走那些禁卫,皇兄不会受伤的,不会沉疴难愈,盛年驾崩。皇嫂不会因为悲伤过度而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小昭也不会那么年幼就失去双亲。

    皇兄登基后,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他知道我懒得跟那些官员虚与委蛇,便也从未要求我必须得担个什么官职。

    他与父皇母后的意思一样,希望我能随自己的心意活着,实在不想进入朝堂,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也是可以的。

    他们焦头烂额,总会露出马脚。而我,便是在暗处刺察的那把刀。

    那时候,江南贪腐猖獗,朝廷暗中派去的刺史屡屡遇害,皇兄怀疑京中有人在给江南递消息。毕竟有能力胜任刺史的京官并不多,若是有心打听,总能知道哪位离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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