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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父把挂在秤钩上的椅子调好,底下还有个圆木垫镶在椅子上保持平衡。

    阿夏爬上去称完下来,方父看着秤花,他对方母道:我说阿夏瘦了吧,你还不信,上年刚到百,今年瘦了六斤。

    认命地顺着裂纹剥开,蛋里都渗透进发黄的纹路,蛋白有咸味,还沾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蛋黄也好,但是吃得有点发干,她还是喜欢吃鸭蛋黄。

    吃完一个,阿夏喝了口豆浆,夸赞她娘的手艺,阿娘,这茶叶蛋你煮的越来越好了。

    晚点再吃,方父打圆场,等会儿我去把家里的称拿出来,好称人。

    那还是算了,我吃一个就饱了。

    第二个太公上次称,他虽然今年岁数也大了,但体格还是好的,有一百二十斤。方父做儿子的就说他起码长命一百二十岁。

    方母不吃她这一套,随即就接话道:好吃你再多吃两个,我给你拿。

    太婆笑呵呵地道:我觉得比去年胖了些,小芹给我做的衣裳都有点紧了。

    方家有个很大的木秤,光是秤锤就有十几斤,老沉的一个。秤钩上要是挂把凳子,人再坐到上面,靠两个人是根本抬不起来的。

    来,娘你坐上来先称。

    太婆一副自己准没错的表情,方母牵她下来,笑着点头,是是,重了好。

    以至于大家年年到了今日,都给她送蛋,什么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以至于她看见茶叶蛋都不是很想吃。

    这也是立夏当日要做的事情,称人,夏称一次,立秋复称,以此来看看夏日清减得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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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觉摸摸她的头,怎么每次吃得好,还瘦那么多呢。

    她边说,阿夏和方觉扶着她让太婆上去,方父则摆弄着秤砣,让它持平,这叫打秤花。还能往外,不能往里调,这表明不吉利,要是重量逢九,只能报整数。

    我就说胖了点。

    --

    阿夏连声拒绝,吃完这一个她都不想吃,再来两个她都要蔫了。

    他着实不理解,家里的伙食算是不错的,基本每隔几顿就有肉,阿夏吃得也不算少,怎么还能瘦这么多。

    所以每年木秤的一端都会挂在前院那颗大树的枝杈上,另一端就方父和方觉看着。立夏书院也休沐一日,他正好闲着没事。

    等他们两个称完,方父招手让阿夏上去,来,阿夏去称。

    我娘今年这数好,八十七,方父笑道:比去年立秋重了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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