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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垢的陶瓷脸微笑如故，“苏老板，难道你异想天开，要冰层里那些冻僵的妖族尸体救你么？”

    苏如晦幽幽道：“苏垢，你往后看。”

    “不错，就是这么异想天开。”苏如晦的笑容无比欠扁，“我这人天生运气好，除了干翻桑持玉，什么痴心妄想都能成真。”

    苏垢的余光瞥见苏如晦鼓了三下掌，三头犬扭过头，咬着他的断臂勾连几根杀线。杀阵瞬时熄灭，所有火焰偃旗息鼓。他的身体开始变形、拉长，无数手足伸出来，陶瓷傀儡碎裂如雨。他咬牙杀出一条血路，手足狂抖，洞穿无数妖物的身体。这些妖物比他还不对劲，即使失去了半颗脑袋，也能挣扎地站起来，长大残损的嘴巴咬向他的脖子。

    不可能，苏垢心里大喊着不可能。他族胞的尸体绝不可能死而复活，就算复活又怎么会对他獠牙相向？他慢吞吞回过脸，明艳的火光下，两面冰壁早已融化殆尽，而其中的妖族尸体不翼而飞。

    苏如晦咂舌，这妖怪真丑，桑持玉的原型不会也这么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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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持玉再次失语。

    更多的青色双眼在它身后睁开，妖物们磨牙吮血，缓步逼近。

    苏垢遍体生寒，犹有一条冰蛇在他的脊背游走。苏垢低下头，他地上的影子正在扩大，变得魁伟、壮硕、獠牙毕现。他抬起脸，同一只蹲踞在房梁上的三头犬对上了眼。这是那只冻在冰层最里面的家伙，两颗头颅与身子分家，现下也一样，它用它仅剩头颅上的眼睛阴森注视苏垢。光影在它怪异的脸上跳跃，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青荧荧，仿佛两颗发光的灵石。

    苏垢低下头，他的脚下已经湿漉漉一片。雷火星阵开启起码有一炷香了，热烈的火焰让场中三人皆汗流浃背。苏如晦那小子已经把缺骻袍脱了，没办法，他穿得实在太厚。苏垢动了动脚，水波在他脚底晃荡。这般的水量，冰窖恐怕已经融化大半。

    苏垢不知道苏如晦使了什么手段，他只知道，苏如晦不能活。

    【信息解锁，百手蜈蚣，拥有108只手，曾为自己缝过108个手套。高亮注意，只有子窠能够杀死他。】

    他忽然觉得苏如晦故意调戏他，但是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桑持玉？他的身高形貌都不复当初，连声音也是十五岁少年郎的音色，苏如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出来。他忍不住侧脸望向苏如晦，那厮神色如常，没往他这边看。他稍稍安了心，那厮就是天生嘴贱。

    他急切地伸出手，就要搅动杀线。三头犬一跃而下，咬断了他的手臂。他奋力同妖物周旋，数根苍白的手从他所栖身的陶瓷傀儡内部伸出，傀儡光洁的瓷面上蔓延出细密的裂痕，陶瓷白脸破碎了一半，露出他藏匿于下的可怖脸庞。漆黑似铁，触须掀动如排浪，那是他的本来面目。

    可是这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