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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庆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干妈出院前亲自找过院长,把关于心内科主任故意隐瞒病情的事如实阐述,而从始至终,她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母亲从医院值班回来,她正合上画室的门,准备回房睡觉。

    重写干妈的病历。

    明明说好已经释怀,母女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闺女,如果那份病历交上去,你妈的职业生涯该要止步于此了。

    站在艺术楼顶层朝远处眺望,蓉城的天空,比从前身处云中操场仰头看到的更近更蓝。

    事后老姜感慨,说三年过去,林臻真是还和从前一样,让人摸不透,想不明白,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思绪回到八月初,那个盛夏夜晚。

    老姜当时难以言喻的神情,姜书杳至今回想,仍觉得酸楚。

    姜书杳不知怎的,看到母亲迈开脚步向她走来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地模糊了视线。

    她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来,朝面前白衣还未脱下的母亲控诉:妈,等会儿你叫个手法熟练的护士来给我扎针,实习生扎的,痛。

    作为医者,手术刀就是命。

    她不敢想象,脱下白大褂的母亲,往后该怎么活。

    医生涉嫌伪造病历,将由卫生行政部门给于警告或者责令暂停6个月以上1年以下执业活动。

    昏昏沉沉间,老姜焦急地把她送到了医院,液体挂完两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

    病房安静到闻可落针。

    那刻,积压在姜书杳胸腔里的所有情绪,几乎瞬间爆发。

    隔着半遮半掩的围帘,她看到母亲红着眼站在距离病床一米开外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手还握着那份病历,无声对视,母亲迟迟不敢上前。

    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父母卧室里的台灯还亮着,她未做多想,以为是老姜在赶工程项目。

    推翻原本已存入医院档案室的那份,重新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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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书杳静静偏过头,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一如既往的,老姜端了夜宵上桌,问她要不要再吃点。

    第二天问及的时候,父亲却告知她,其实是母亲昨晚为了重写一份病历,熬了整整一个通宵。

    --

    也是第一次,她因为贫血而晕倒。

    母亲那样骄傲的人,一定会在医院给予降职处理之前,主动提交辞呈。

    姜书杳不知觉顿住步子,将视线转向旁边的窗户。

    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那般固执。

    姜书杳总是摇头,即便可能真的有点饿,想到要和母亲同桌独处,内心便会潜意识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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