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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立诚那时候宿在哪个女人房里，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

    顾婉宁也不太管他，她是全职太太，嫁入明家当续弦，吃穿全仰仗明立诚鼻息，膝下也没有儿女，她有什么资格去管束明立诚。

    书桌上，摆着她高三的成绩单，明霜平静地说，你看过这些吗?看完了，为什么还一定觉得我就不行?

    她凝神看着那轮月亮，想起了很多很多。

    明立诚不说话了。

    明霜扬起脸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忽然站起身，赤着脚，拽着明立诚往书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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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就知道，我学不懂，沉不下心?明霜说，你说相信我的选择，但是你骨子里，其实还是觉得我只是三分钟热度，觉得我单纯是在任性，是吗?

    我能不能读，不是你说了算的。明霜对明立诚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比你清楚。

    她重复了一遍，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

    都是明霜自己亲手写完的，旁边偶有批注。一部分是给自己解乏打气的话，还有一一部分

    从明霜小时候把明立诚给她买的那双舞蹈鞋子扔掉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了，这辈子不会受谁的辖制而活。

    她目光扫过，是和她圆滚滚的字迹完全不同，整齐清劲的笔迹，出自另一人之手，很耐心地，在她涂鸦的空白里找到地方，整齐地写下，给她校错。

    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倾尽全力去做。

    爸。她忽然朝着他莞尔一笑，我们家，也有可以给我任性的资本，是不是?

    高三一年，我没出去旅过一次游，没一天在十二点前睡过，甚至在ktv里也在写试卷，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因为你从来不回家。明霜说这话时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心平气静。

    明霜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束缚。

    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她忽然记起，自己十九岁生日似乎快要到了。

    明霜写完的试卷堆在书房一角，厚厚一沓，页脚翘起，草稿凌乱丢在地上，数字和符号的间隙里还画着小乌龟小兔子，丑丑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明霜小时候，喻殷还没去世，抱着她，叫她看月亮，说起她名字的由来，那天晚上漂亮的霜月，说她的名字是明立诚亲自取的，说他们以前相识的故事，说爸爸妈妈很相爱，才有了她，他们是幸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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