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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婉这天刚起,保姆给她捏着肩。这么多年,她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晨昏散步,饮食极为考究,保姆找她,老太太,夫人过来了。
她想起听何劲松说,江槐大学去了英国交换。
唯独因为她分手时决绝的话语,从来无法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那时,隔着薄薄的一层帐篷。她换好了漂亮裙子,准备回帐篷找他给他看。在门口,手还没有抬起,便听到女人翻译的这段谶语。
她去了一趟,位于京郊的潭柘寺。
她燃了一炷香。
大学那四年,她可以说几乎没有想起过江槐,偶尔想起,她也叫自己刻意回避了这段记忆。她朋友很多,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从不会觉得寂寞。
选修她的学科,追逐她的理想,去她所在的城市。
四年里,她的生活里完全没有江槐,而他的生活里,却似乎依旧处处是她的痕迹。
在京州的一切都落妥了,明霜却没有立刻回檀城。
随后,就听到江槐的声音,少年音色很清冷,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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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香火鼎盛,人潮涌动,许多成对的年轻男女来求姻缘。一求姻缘,二求安康,明霜以往从不信神佛,鼻尖嗅到淡淡的香火味道,她陡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时,和江槐一起见到的高原的天空与经幡。
年后,蒋玉婉便回了溪城疗养。不过这月,因为江槐身体原因,她又回了一次江家老宅。
她的心从很早很早开始,就破了一个大洞,需要无止境的爱往里填补。而这个过程,便像是砸入了深井的石头,甚至激不起一丝涟漪。
蒋玉婉在花园,这么大岁数了,精力毕竟不比年轻时候。她看着微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池子,陡然想起,六十年前,江知墨从湖对面朝她走来时的样子。江知墨四十年前病逝了,留下她和两个儿子,以及风雨飘摇的一个江家。
没有的,莫要强求。
他执拗地待在了原地,守着他们曾经的回忆,一直等着,等了六年,今年,是第七年了。
江宅。
后来,江承庭撑起了这个家,再后来,他死了,江槐继承了他的责任,也做得很好。
原来只是因为,他也学过。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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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槐不在意这些,不怕死,也不信命,和她没有缘分,也要强拗。直到弄到自己遍体鳞伤,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