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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顿时安静了，洛长鹤平心静气的合上窗，终于能继续挑拣自己掌心的灰烬。

    大法华寺内明塔共十三层级，最高一层供舍利，其下十一层便是佛子居处，是佛子平日修行参悟之所。

    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

    不过他只是一只小鸟，思考人生从来不是他的爱好，于是他很快找了另一个话题，扯着嗓子开口：说起来之前你一直在闭关，今日见你怎么也没觉出你修为精进呢，白忙活了?

    迦陵频伽觉得自己看不懂洛长鹤。

    洛长鹤没有理会跳来跳去的迦陵频伽，而是捻着持珠低下眼去，为方才听闻的惨死妖修念了一段往生咒。

    孔雀在一天中会花一大半的时间梳理羽毛，化灵了也不例外。

    寻一册经书。

    这一次，他不再是至始至终无所得了。

    反而看上去气色一般，他转了转自己的小鸟脑袋，没敢说出后半句。

    迦陵频伽一愣，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嘴却比脑子快，下意识又接着问了一句：你平日不是都待在十一层，今日怎么下来了?

    --

    正如他千年前不明白性傲不驯如孔雀，鲸吞佛陀踏至灵山后如何甘愿成明王持戒，如今他也依然看不明白孔雀后人。

    洛长鹤忽然抬了抬眼。

    明塔十一层，同一扇窗前，有佛前花一尊，月色也流连。

    迦陵频伽半点不信，他脑袋小小但眼睛圆圆，飞过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不对，我看到十一层窗边摆了一盆花。

    紧接着小小的鸟雀就被丢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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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月色朦朦胧胧，斜照淡若烟气，他被拢在烟气当中，也仿佛似真似幻，迢迢天光般令人意图追寻而又难以捉摸，然而此刻，他自始自终都极静极平，宛如冰封湖面般的神色终于动了动，半晌才开口：不是。

    不是白忙活，不是空欢喜。

    乌沉木的木窗触手生暖，眼下这光景却发凉。凉的要命，像雪地暗河中沉了数百年的铁刃，但却又如明火一般，会灼伤人的掌心。

    无恨峰鬼修作乱时，他破戒执杖，杀万千鬼修，天火焚峰尸横遍野，后也曾在雪中三日三夜超度亡魂。

    他做完了这件事，又闭眼默诵了一段经文，这才慢慢伸出手，轻轻触上眼前窗棂。

    洛长鹤抬了抬手。

    他温然的眉眼此刻终于变了些神色，有些急迫的，又有些窘然的低低斥了一句：莫要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