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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才抬起眼。

    少年个头很高，头发硬得像钢针，侧脸落着一道鲜明的血痕，斜斜地横到耳根。

    她抬起头。

    这，这不是

    蝉声嘶力竭地叫着，头顶梧桐撑开巨大的树冠，阳光绒绒地，一团团，从罅隙中掉落下来。

    朝她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铺天盖地的、清爽的，洗衣液的气息。

    余光闪过楼梯间指示牌上，冒着幽光的绿色小人。

    四目相对，温盏心头猛跳。

    手心不自觉浸出汗。

    她考砸了，靠墙上站着，想到家长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件校服从墙上约过来，张开，坠落，像一张小小的网，正正将她笼进去。

    她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温盏手指微动，抬起头，落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嚣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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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下两层楼。

    下一秒，一只手攥住校服袖子，用力将它从她眼前掀开。

    走廊里的灯是声控的，她一路往下走，头顶一路亮起来。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蔷薇花开满墙，他周身气场散漫，胸膛微微起伏，有些不耐烦地将衣服甩肩膀上，肩胛骨在黑色短袖下撑出流畅的弧度，看起来嚣张又肆意。

    磨磨蹭蹭不愿意回教室，头顶忽然传来响声。

    被，被年级主任开各种大会小会，说过好几次别学他的，那个反面教材。

    楼梯灯光一一后退，暖气熏得人脑袋发烫，脑子却很莫名地，想到十几岁的夏日午后。

    他眼睛黑而深邃，琉璃一样，就这么站着，目光沉沉，带一点意味不明的探究。

    天空蓝得不像话，学校后门墙壁被晒得发烫。

    她下定决心似的，屏住呼吸，跑起来。

    温盏没有回头。

    --

    她还没反应过来，温盏拿起羽绒服和围巾，潦草地套上，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熏热的风从两人之间滚过。

    四下无人，风吹动头顶树影，沙沙的。

    这衣服完全没穿过?

    温盏：

    陆灿：啊?

    外面好冷，你干什么去?陆灿追着探头，盏盏?

    眼前一片黑暗。

    她迟疑地伸手，刚想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