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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苍白的脸陷于树影，五官精致得似瓷娃娃，红衣垂落间勾勒出骨瘦嶙峋的身型，尤其是那戴着铜铃铛的手腕，仿佛只有一截骨头。

    去吧。许扶清指尖拭过她颊肉，面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我改变主意了，你去吧，把这儿搅得翻天覆地。

    不知为何，卫之玠望着老妇人微微失神，被人有机可乘，他后面虽然反应过来，却还是站不稳脚，倒向那口棺材。

    许扶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松木香一圈一圈地绕着谢宁，夜凉如水，他的嗓音仿佛也融了进去，你想救他们?不会后悔?

    走到了谢宁身边的卫之玠和应如婉也不可避免地被牵扯进来。

    棺材里面还有老妇人儿子的尸体，尸臭铺天盖地。

    谢宁不太信，真的?

    谢宁眼疾手快地拉住卫之玠的手，往回拽。

    见许扶清没有任何动作，老妇人神色一沉，拐杖狠狠地戳向地板，冷声地命令旁边的人：你们两个去把她拉开。

    谢宁看到了卫之玠的记忆。

    是比此时的卫之玠少两岁、才十一岁的许扶清。

    谢宁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年安静地躺在树干上，呼吸间胸腔起伏也不大，似气息孱弱、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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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们准备把水银灌进新娘子和童.女、童.男的嘴巴之时，她跑过去，拦住了他们。老妇人瞪眼道：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得到许扶清的肯定，谢宁的心定了定，好吧，我信你。

    供桌上的供品早已撤去，取而代之的一罐又一罐的水银。

    太容易认了。

    古木参天，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枝缝洒到树干上，一抹晃眼的红微微垂落，只需要稍许抬一下眼便能瞧见。

    她手指轻顿，昂头看他，不答反问：小夫子你愿意帮我?

    阴沉惨淡阳光笼罩着揽天书院，年仅十三岁的他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许公子。卫之玠站在一棵大树下，唤睡在上面的人。

    *

    --

    嗯。他眼皮微压，视线掠过那些装在罐子里的水银，不知想到些什么，温文尔雅一笑，谢宁不信我吗。

    也是，卫之玠跟许扶清一样，在比较小的时候便让柳如叶带回揽天书院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许扶清不疾不徐地端起一罐水银，视线在他们相握的手定格两三秒，苍白漂亮的指节轻敲着陶罐，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