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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面,无声痛哭。
碑上没有照片,只有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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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就从她身上起来,转身进了浴室。
路上专门去了一家金纸店,买了很多香火和纸钱,提了两口袋。
陈浮己坐了早上第一班航班,回了雾城。没有开车,那辆jeep留在了北京保修。
良久,池沅,是你对不起我。
他走了,在她还没有醒的时候。
酒精麻痹着她的脑袋,让她沉眠。
窗外下雨的声音和耳边临近的冲洗声,交织在了一起,盖住了她啜泣的声音。
所以才说老头倒霉,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却没能活到陈浮己有能力孝顺他的时候,大概是想让他把这份恩情埋在心里一辈子,真狠。
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过得怎么样,在地下有没有找老太太跳舞,总不能死了还打光棍吧。他说笑。
老头穷了一辈子,没能享上他孝敬的福,总不能死了还困苦。
刚下飞机,还未卸下一路风尘,他就去看了老头。
不变的是,雾城的路还是那么窄,还是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梯坎,是这座山城亘古不变的地形特色。
从深夜辗转到黎明,脑子就没有清醒过。
她躺在床上,哭到累了。
这几年,雾城的变化很大,高楼大厦从城市中间耸立起来,边缘化的乡区都被经济发展带动了起来。
早两年,陈浮己的那间老屋被商业征用,赔了一大笔补偿款。
这七年的画面,成了碎片反复重现,让她在梦里浮浮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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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办死亡证明的时候,才发现老头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这两年一直没回来过,唯有一次中间过年,抽空回来在老头的坟前上了香。
这一觉她睡得不算安稳,春日里的第一场雪融化了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
房间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似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仿佛没来过一样。但她脖颈上的吻痕,无一不在提醒她那些炙热的记忆是真实的。
他在雾城唯一的根,没有了。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
直到醒来时,额头上都还有冷汗。
属于陈浮己的那些痕迹,也全都被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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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城是个四季常绿的城市,哪怕过了一年冬,杂草也长高了一截,高得盖过了老头的坟头。
他脱了外套,在老头的墓上擦了擦灰尘,一点也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