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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娘子送来邀帖,谢瑛很是为她高兴。

    何琼之打了个冷颤,才觉出浑身都是汗,他把手臂压在膝上,躬身撩开车帷,冷风吹进,脑中清明。

    厚朴,朕不希望谢瑛从你嘴里知道这个消息。

    沈家花园很是热闹,沈娘子抱着孩子给人看,又怕下人不仔细,始终都没舍得松手,女眷们纷纷递上贺词,笑声问候声连绵不断。

    透露一个字,朕夷何家三族。

    却是没想到,在沈府门前,遇到同来祝贺的云彦。

    君无戏言!

    是了,又如何?

    昨日傍晚谢瑛从封好的箱笼中找出两块极好的砚台,又取来徽山羊毫笔六支,连同新入手的墨碇一并用红漆匣子装好,想了想也不知送给孩子什么物件,遂又捡出一尊和田黄籽玉弥勒佛,另装进楠木匣中。

    .....

    --

    何琼之破天荒没有骑马,乘上何家马车瘫倒在车壁,陛下那阴鸷幽深的瞳仁仿佛犹在面前。

    两人交往贵在相知,薛娘子和沈郎君喜欢舞文弄墨,却也不是迂腐无趣之人,他们真诚坦荡,自是值得好物相赠。

    是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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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儿自是什么都好了,然你究竟发生何事,怎口风严的半字不肯与我透露。

    薛娘子握着她的手,如今面上比以前多了分雍容慈爱,许是因为初为人母,整个人都散着母性的柔光,从容,清雅。

    白露都忍不住叹道:薛娘子又该说你奢靡。

    谢瑛笑,早膳时多了半碗百合羹,因为心情好,神色也比前两日光彩熠熠。

    此言落下,殿内是死寂般的静默。

    谢瑛,逃不掉的。

    何琼之伏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此事事关重大,交由他来暗查实在背负沉重,是信任,更是架在火堆上要命的炙烤。

    谢瑛与薛娘子待了会儿,便要提前离开。

    弄璋之喜,又有邀帖,谢瑛自当备上贺礼前去祝贺。

    当年初嫁给云彦,薛娘子携夫郎吃酒,两人在席面上相谈甚欢,往后便成了亲密的手帕交,薛娘子的夫郎在史馆任职,与云彦算是同窗,如此两家常常往来,关系很是热络。

    两人前后脚,迎面撞上。

    谢瑛远远朝他福了一礼,继而跟随婢女往女眷桌走去。

    云彦似有千言万语,然只站在原地望着,他穿了身月白襕衫,雪色儒冠,腰间系着青色带子,当真是个气质温和的书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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