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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九枝在自己的屋子睡下了。我从我的屋出来，进了爹娘的卧房。他们二人坐在床边，同时看着我。想必爹已对娘说了我问他的事，看娘的神情，我总觉我要挨骂，一声都不敢吭。

    回家时已是傍晚，九枝拿着两个糖人欢天喜地，去跟我娘分享。我悻悻然走到屋后。我爹正在菜地里割菜，我过去帮忙，犹豫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他：

    有灵，你知道爹娘为何这么多年，都守在这荒山上么?

    爹有些不耐烦了，拉下脸，说：你爹我是抓妖怪的。

    爹，你知道这世上有什么营生，可以赚大钱么?

    赚钱为何?

    看我一脸不解，爹又说：此事个中缘由，说起来复杂，你不必全知道，但你也大了，有些事，爹娘是时候告诉你。

    当真。

    抓妖怪的?

    这话问的，我哪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

    我同你娘亲守在此，是承上天所令。

    然后我没再说话。我爹看我样子不对，收了手上的东西，两步晃到我身前，我抬头看他，一道夕阳正投在他背后，辨不清他脸，也不知他是什么神情，只听他说：你当真要赚钱?

    算卦的?我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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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想说什么，先看了娘一眼，娘点点头，他才清清嗓子，道：

    我险些笑出声。

    五

    给九枝买漂亮衣服。

    玄师?我还是不解。玄这个字我懂，私塾的先生教过，天上地下，未知之数皆可称为玄。

    你别怕，爹说，爹做玄师时，只抓对人为害的妖。

    却未想爹问了我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心说也是。

    爹一下叫口水呛了，咳嗽了好几声。

    我摇摇头。

    --

    上山之前，爹本是玄师。他道。

    半晌，他又说：子时，你来爹娘屋里一趟吧。

    爹神色尴尬，又清清嗓子，道：总而言之，爹所做的玄师，主要职责便是清除那些在人间作乱的妖，有时也行些镇邪驱鬼之事，术数命理，星象仪卜，皆需涉猎。凡常人所求，不论穷富贵贱，都必有所应。

    那神仙是不是有点儿缺德了?

    可什么是玄师?

    我眨眨眼，总算听明白了一句。须臾间又觉得不对。爹是抓妖怪的，那九枝我不禁紧张起来，朝九枝卧房那边望了一眼。

    我爹横我一眼：我要是知道，咱家至于这么穷吗?

    九枝这样修行的大妖，他也抓不住。娘补充道。

    上天?神仙让他们待在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