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够清白(2/2)

    姬瑶偏头不再看他，“借师尊吉言。”

    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不是不在意吗，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关心她。教她如何忍得住...

    姬朝玉看她态度疏离，皱了皱眉，“你在为何生气？”

    他是师尊，而她只是个没有前途的徒弟，他收徒与否哪轮得到她过问，她有什么资格不满。

    她垂下的手捏紧了姬朝玉的袖口，近乎执拗地开口道：“我会练成诏月。”

    姬瑶暗暗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继续留恋那一抹温度，克制地退后半步。

    于是姬瑶再也抑制不住，脱口而出问道：“师尊，您是不是觉得我再无恢复的可能，所以才另收弟子？”

    姬瑶这几天想过许多，将情绪一压再压，并不打算问清楚说明白。因为一切再清楚不过。

    这半月，漫长无边，听到师尊这句话，她才头一次感受到外界的存在。

    否则，她不知道她会变成何种模样。

    可等她想明白了，打算藏下心内疑惑不安，他竟还担心她御剑会否伤身，看出她情绪有异。

    写人设时脑子里已经演完了她们的爱恨纠葛，嗑生嗑死。至于正文，寸步难行。

    他收徒之举确实突然了一些，是他考虑不周，难怪徒弟会这么想。

    就是这样一双含情目，看谁都含了叁分情意，太具欺骗性，轻易俘获人心，以为自己格外不同，实则并无差别，但因此怪他，却实在是欲加之罪。

    --

    ——

    她鼻头微微发酸，上前一步，在姬朝玉反应过来之前，环住了他的腰。手臂不断收紧，用力抱紧了他的腰身。脸颊贴在男人胸口，神情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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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身材颀长，一袭白衣更衬得他容色如玉。

    思量片刻，姬朝玉主动开口道：“为师陪你走走？”

    “叶琅于剑道一途有天赋，诏月剑法适合他。另外，他是天生灵体，与你年纪相仿体质相似，也许对诊断你体内异状有益。”姬朝玉抬起手，动作颇为僵硬地顺了顺她的发，不甚熟练地安慰小徒弟，温声道，“故此，我才收他为徒。”

    姬朝玉目光微顿，“不是。”

    她离他很近，鼻间嗅得一阵草木沉香，夹杂着古旧书卷的气息，这距离算不上僭越，但也绝对不够清白。

    他不习惯被人近身，手臂不知放在哪里合适，只得微微抬起，宽大袖口垂落下来，隐隐约约遮掩了怀中少女的身形。

    见她久久不动，姬朝玉眉心微拢，唤道：“阿瑶？”

    她的出路，她的道，自会亲手找出来。

    她设想了许多种回答，没想到师尊竟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答案。没有回避，另作解释，干脆利落地否决了，托住了不断下坠的她。

    至于叶琅...他凭什么在这里，他凭什么成为师尊的徒弟，凭什么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姬朝玉眼底划过一抹讶然之色，到底没有推开，任由她抱着。

    这种态度实在有些过了，可她顾不上害怕，只觉几日间的不安焦躁几乎要将她吞没了。

    她心思鄙陋，如何配得上师尊澄明洒脱。

    姬瑶心口一片酸楚，何德何能，得师尊照拂，可她竟然心生猜忌，放纵心底恨意如野草疯长。

    谢谢你，姬朝玉。

    “为师自然相信你的实力。”姬朝玉的眼底盛着柔柔月色，平添了几分含情脉脉。

    来日方长，她如此想着。

    姬瑶心头一松。

    徒弟眼睫微垂，似是失落到了极点。姬朝玉略有些动容。

    姬瑶心情平复，看不出异状，答道：“我不曾动用灵力。”

    叶琅抬眸看了看二人，应道，“是，弟子告退。”

    姬朝玉这才看向姬瑶执剑的手，目光隐隐有着不赞同，“可有不适？”

    可是她到底要辜负这份照拂了。

    救我于崩落，授我心法与力量。

    少女眼神里没了娇俏，更没有怨怪，在求一句审判。

    姬瑶闷声道：“谢谢。”

    “十日后，望潮石，传你第叁式。自行修习去吧。”姬朝玉言简意赅，淡声说道。

    姬瑶问灵前后的变化，他有所察觉，但他自信能护徒弟周全，便并未太过在意。没想到还是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