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销恩印(2/3)

    正值紧要关头，一道女声忽然打破沉寂，“后世竟有傻子要用此印？”

    姬瑶盘膝而坐，缓缓闭上眼睛，捏诀调息。

    此句又与纯然的依赖、有礼的疏离皆不相同，是思虑过后的真情。

    雪色阵法忽隐忽现，随着咒印成形，道道淡金灵光如有生命般在阵法中流淌。

    “那我是要死了吗？”姬瑶惊讶于自己的平静。至少知道是什么困住自己，总算不是被蒙在鼓里，被莫名的宿命裹挟。

    姬朝玉缓声道：“有一秘术，可在两人识海之上留下烙印，识海互通。结下此印，我便能助你压制此物。”

    姬朝玉心头滑过一丝不愉快。这情绪太陌生。

    “我愿意一试，但又要劳烦师尊为我...”姬瑶微微握紧拳头，艰难道。

    姬瑶唇色愈发惨白，任由黑色沼泽吞噬下去，只会更加虚弱，伤及根骨便迟了，耽搁不得。若当真有什么后果，他承担就是。

    姬朝玉敛眸沉吟片刻，似是一时间不好做下决定。

    “十方天地，万千界域，界域不同法则便有所出入，一界之天地规则也多有变化，秘术传承已久，现如今已少有人需要使用此术，搁之从前许是难得的术法，今朝看来也不过是在两人神识设下印记而已。”

    亲传弟子处于生死一线，但他尚未寻到破局之法，除了...

    姬朝玉稳住阵法，冷声问道，“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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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闭上眼眸，周遭又变作一片云海混沌。

    姬朝玉取来玉髓，悬于姬瑶额前。

    咒印不同于术法，唯有半步登仙之人才能炼化道则为己用。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但到底没能成仙，只在古印寄存了片刻神念。

    寻得的灵药一一悬于身前，垚火珊、无色影霜、降行草、星尘砂，轻轻旋转，化作灵力凝成一团，悬于两人身前。

    白玉光滑细腻，仙雾朦胧，难得的至宝。玉髓能为她涤荡经脉，稳住神魂，以防结印时神魂动荡，功亏一篑。

    姬瑶望着他，一派无畏无惧的姿态，轻笑着说，“师尊是我最信任的人。”

    她怎么会不想活，可是师尊为她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姬朝玉说到这里，停顿一会儿，“你可愿意？”

    指尖引出一道又一道雪色灵光，一步步勾勒出一个繁复阵法，没入二人身下。

    姬朝玉想起此印卷首写的几个大字：此印名为销恩印，意为此后疼楚同担，而恩仇尽销。然修道之途本就是一人之路，若仅是一人之意，只怕后患无穷，谨慎习之。

    思及此处，姬朝玉再不犹豫，将二人上衣半褪，以灵刃于姬瑶左侧锁骨下二寸处割出伤口，于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割出一样的伤口，各引出叁滴心脉精血，融入灵力团之中。

    姬朝玉偏头看她一眼，“为师不会让你死。可愿信我？”

    曾听闻古法有可能留下一抹前辈残念，但危急关头，一点异动也不容疏忽。

    他不愿看到她这番样子，更听不得她认命一般的低语。

    “你我为师徒，为师自然会护你。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姬朝玉肃声道，“凝神调息，与我一同结印。”

    还好有师尊在。

    “用了我的咒印，还如此出言不逊。”

    姬瑶不放心道：“这么简单吗？”

    “师尊？”姬瑶不懂有什么事情会使得师尊忌惮犹疑。

    生机自体内流出，可笑多年小心翼翼不敢动用灵力，死到临头却体会到灵力在体内溢出的脱力感。天道对她当真残忍。

    此时容不得任何差错，姬朝玉丝毫不敢放松，“我徒生死垂危，借前辈咒印一用。”

    他双手捏诀，抬手间气势顿变，玄妙之中又有几分恢弘，几乎有几分道则韵律，远超寻常化神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