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2)

    “工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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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景用手指死死抠住书包的带子，嗓子眼发紧：“嗯……”

    然后车里就安静下来了，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不会刻意找话题聊天。国庆车站人很多，等聊完这几句连车站都还没绕出去，车子堵得水泄不通，街边站了许多过来旅游但是下了高铁连车都打不到的游客，急得表情难看。

    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站在胡斯御身边久了，真以为自己变成了那种人，那种敢忽视别人目光的人，那种敢站出来说不对的人，那种敢往前迈一步的人。可现在胡斯御不在他身边，他孤零零一个人，他简直坐立难安。

    他一隻手扶着方向盘，丝毫不因为交通情况而有半点烦躁。他总是这样，好像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有半点波动，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激烈的反应。卢景很多时候的沉稳甚至麻木都可以说是跟爸爸学来的，他以前觉得这样是很好的，沉稳一些总是好的嘛，可现在卢景却感觉有一些透不过气来。

    卢景跟爸爸向来如此，聊完最简单的几句家常就陷入长久的尴尬，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人会觉得尴尬，遑论害怕。但卢景今天几次偷偷去看驾驶位的男人，看他是不是神色紧绷，看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看他是不是打算下一秒就发火质问自己怎么变成一个同性恋。

    卢景不再看窗外，总觉得会被传染到焦躁的情绪。胡斯御不在他身边，卢景第一次觉得就连回家都不适应，明明以前他也是自己回家，走水泄不通的拥堵的道路，跟爸爸相顾无言，这会儿却觉得不自在，想要是胡斯御跟自己在一起就好了，他就会更有底气一些。

    卢景太高看自己了，他做不到。一切都还没开始，他甚至连站在战场外往里面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简直太让人失望，简直太！太——太让人失望了。

    “还可以，挺好的。”

    卢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明明一切都还没开始，甚至他知道中午的饭局可能会是个愉快的饭局。他不可能在饭桌上当着亲戚的面出柜，他刚回家，大家对他肯定是热情想念的，可卢景觉得自己已经被押上了审判台。

    爸爸突然开口：“中午在饭店吃，爷爷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正好你大姐也放假， 平时照顾睿睿也挺长时间没回家了，今天一家人都过来看爷爷。”

    “多回家看看，你妈嘴上不说，在家总念叨你。打算过什么时候回家工作吗？”

    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

    “生活得还行？”

    “没……还没考虑这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