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3)

    陈虎郁闷地成为了下一轮丢手绢的人，先唱了首老师教的儿歌作为惩罚，然后继续游戏。

    夏天天气变化快，太阳一出来，冰雹化了打湿跷跷板，它暂时也不能用了。

    歌继续唱，陈虎小胖墩儿把手绢丢在了裴川身后。而这时小赵老师带着一个肚子痛的小孩子去上厕所了。

    那轮椅每推一步，仿佛蜗牛爬。

    他掌控不了轮椅的方向，也不懂如何用力。

    裴川死死咬着唇，吃力地把手绢捡了起来。他眸子又黑又沉，像是沉默的深渊。

    孩子们的惊呼声驱使着他向前，他谁也不看，残缺的腿上搭着那条蓝手绢，去追前面的陈虎。

    只有木板做的两个跷跷板，孤零零在院子里。

    所以他是经历了什么？

    手绢掉落在陈虎身后，小胖子没反应过来，等小朋友们都哈哈笑看着他，陈虎才猛然转过头，看见自己身后的蓝色手绢，像颗小肉球一样蹦起来去捉人，结果前面的孩子早就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他眼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围成一圈的四五岁孩子拍着手：「丢呀丢呀，丢手绢~」

    孩子们稚嫩的嗓音唱着歌，小赵老师笑着把贝瑶安置在孩子们中间。贝瑶对面就是裴川。

    贝瑶心跳很快，别捡……不要去捡……

    全场猛然静了下来，就算是孩子，也敏感地知道，裴川没有腿，他抓不住任何人。

    知了声一声接一声。

    赵芝兰把贝瑶软乎乎的小手交到小赵老师手上时，贝瑶往教室里面看，孩子们在玩丢手绢。所有人都在拍着手唱歌，只有一个人没有——

    陈虎衝他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孩子们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笑起来。

    裴川也被安置在孩子们中间，他因为没有双腿，无疑是幼稚园最特殊的孩子。小赵老师可怜他，孩子们害怕他又讨厌他，这样矛盾的存在，他似乎成了整个幼稚园的累赘。

    陈虎指着他哈哈大笑。

    可惜五岁这年他腿才断，并不熟悉轮椅。

    小裴川咬牙，一手扶着低矮的轮椅，一面努力弯下腰。

    陈虎故意跑得很慢，捂着肚子笑。

    在孩子们稚嫩的歌声中，小胖子眼珠子一转，看向轮椅上的裴川。贝瑶心里一跳，上辈子这一天她没来过幼稚园，但是第二天以后，裴川再也不开口说话，甚至拒绝来念幼稚园，彻底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

    裴川偏过头，对上了贝瑶的眼神。

    小赵老师在组织孩子们玩游戏。

    小吴老师下周才会来，赵老师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在五岁这个夏天，他犹如一头困兽。暴躁又绝望地，驱动着轮椅追逐。倔强不服输。

    不过短短片刻，他回过头，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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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椿树上蝉鸣声阵阵。

    因此裴川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裴川推歪了方向。

    在所有孩子的笑声中，他细瘦的手臂开始使劲驱使着轮椅向前。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裴川回头，低眸看见了自己身后的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