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3)

    贝瑶丝毫没有觉出异样「开学我们可以一起去。」

    赵芝兰倒是没有注意父子俩的情绪，她说「今天去打牌，没想到知道了另外一件事，赵秀说前两天下班，她去逛商场，看到了裴警官和另一个女的在逛街。两个人挽着手行为很亲近，那个女的大概三十四五，长得也很端正。」

    手机上还不到一截指节的地图长度，现实却是一个生疏残忍的距离。

    客厅里赵芝兰继续说「做的都是什么孽啊，要是裴川知道了他爸妈才离婚，就各自组建新家庭，那孩子估计得难过死。」

    是啊，这事别说一个少年了，恐怕就连成年人也受不住这屡屡打击。

    裴川的手机号贝瑶早就知道，是裴叔叔给她的。然而因为那个手机是蒋文娟给裴川买的，裴川鲜少用。贝瑶也不确定能不能打通，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通了裴川的电话。

    「在。」他淡淡道，「祝贺你。」

    少年变声期已经过去了，如今他的嗓音低醇，像是无意识奏响的大提琴音。贝瑶光着脚丫趴在床上，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川了，她轻声说「我是贝瑶。」

    贝瑶才推开房门，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她愣了愣。

    毛巾还在他黑色的短髮上，他听到久违的声音有片刻怔忪。几乎是下意识低低重复道「贝瑶。」

    裴川挂断电话，把头髮潦草地擦了下，又按照既定步骤脱下了假肢，他看着自己令人生恶的残肢，脸上露出几分冷意，然后拉上薄被盖住它们。

    六中啊

    社区绿化还不错，树上无数烦透人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

    转念一想，女儿大了，这样的八卦倒不是听不得。赵芝兰把贝军放下来，对贝瑶说「瑶瑶有空多开解开解裴川吧，那孩子挺可怜的。」

    贝军去了妈妈怀里倒是不捣蛋了，乖乖巧巧的，贝立材看着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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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起了电话「喂哪位元」

    电话那头，裴川随意擦头髮的手僵住。

    那头少女嗓音的甜蜜透过手机传过来，他没心思继续擦头髮，眉眼染上三分躁意。

    「裴川，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听吗」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和她不会去同一个学校。

    一岁多的小贝军什么也不懂，小圆球一样，跌跌撞撞要往最漂亮的姐姐怀里扑「姐」

    这么句不耐烦的话，出口竟是没带一点不耐烦的意味。以至于她依然用轻柔的嗓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六中了这是我的新手机，妈妈给我的奖励。」

    他不知道是无奈亦或是别的情绪「你又怎么了」

    他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酝酿睡意。

    一向中立说话、爱做和事老的贝立材这次也叹息了一声。

    贝瑶的记忆里一早就知道裴浩斌会给裴川找一个后妈，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裴浩斌和蒋文娟离婚的时间线那么晚，而他二婚却这样早。

    夏夜的晚风吹动少女的窗帘，她窗前的花儿已经换成了蔷薇。粉白的花儿在夏风吹动下轻轻摇摆，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等待声音。

    「赵秀同我说，裴警官以前隻热衷事业，不怎么看顾家庭，这回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反倒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了，这才会」她猛然住了口，看到房间门口的贝瑶，「瑶瑶，你」

    贝立材带了贝军一天，被这小子磨得没有办法，见赵芝兰回来了，连忙把儿子往赵芝兰怀里塞。

    八月份，夏天最炙热的时候，赵芝兰和赵秀打完麻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

    声音震天洪亮，贝瑶这才回过神，抱了抱他，就回了房间。

    他眼里聚起星星点点的暖一下子被冷意击碎。

    「嗯」她笑着应。

    裴川没睡着，他拿出手机，在网上找出了c市的地图。三中和六中之间，隔着十分钟车程的距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他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我去睡觉了。」

    那本写了秘密的小字本放在箱子里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