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3)

    她气得想捶死他，新婚夜分床睡，亏他想得出来。

    他空出来那隻手，轻轻抹掉了她腮边的泪珠儿。

    贝瑶咬牙，不说话。

    她并不容易生气的，只不过从最初到现在，她努力朝他走近，可他要嘛后退，要嘛不信任。

    她抽回自己的手，从床上坐起来：「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我和我结婚！你要是不相信我真心嫁给你，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离……」

    一个姑娘久了是会委屈的，只是新婚夜太特殊，格外委屈而已。

    有时候天幕会骤然亮起，他的手拂过她柔软的发，吹风吹出来暖暖的。

    他走过去，夜的微光里，床上隆起小小的一团，他摸到了她的头髮，微润，冰冰凉凉的，果然没有干。

    裴川站起来，房门没关，裴川说：「瑶瑶，头髮湿的不能睡觉。」

    他想起来她没有吹头髮。

    电吹风呼呼的，外面电闪雷鸣。

    他目光被烫到，然而想起她问为什么不去睡沙发？连离她近一点都不可以吗？他抿了抿唇，有些苦涩难过，到底不愿违背她的意思，慢慢往外走。

    他说：「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们总觉得能付出一切，可是如果等两年，等你再大些，你后悔了怎么办？那时候你想起我这个残废，残缺的身体玷污过你，那样的记忆一辈子也抹不去。我又拿什么来赔你？我自杀都难以谢罪。」

    他知道她在说气话，然而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痉挛一样地收紧。

    他掌心空落落的，裴川早就知道，他面对别人时能运筹帷幄算计一切，可是在她面前，他的情绪都握在她手中。

    贝瑶气乐了，好吧好吧，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到时候你求我也不让！

    他唇色白了白：「如果你……」他嗓音微哑，似乎很艰难，「不希望我在这里的话，我出去睡。」

    贝瑶气鼓鼓的：「那为什么在床边打地铺？外面有沙发。」

    她有了火气，抽回自己头髮，不给他碰。

    她眨眨眼，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落在他手背上，在心上烫出一个洞。

    她这样的性格不容易生气，真生了气也不好哄，她说：「随便你。」

    他何曾受过她这样的抗拒。

    贝瑶说：「不是要尊重我的自由吗？我要睡觉了。」

    裴川不明白，女人不哄还好，一哄委屈简直决了堤。

    裴川连忙开灯，她下意识拉被子去挡，可是没来得及，他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贝瑶没有带睡衣，大红的帕子倒是带了几条，她绕过大床去拿帕子，路过男人时，裴川抬眸。

    裴川鬆开她，一点点把她小脸上泪水擦干净。男人站起来，在浴室找了吹风，回来给她吹头髮。

    「求求你不要说，什么你都可以说，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这两个字，不要说出来。哪怕是因为你生气了，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要说。」这是他的底线，他受不了。

    一双修长的白皙，她没穿那条夏天的裤子。

    他捂住她的唇，裴川手颤抖着：「不要说。」

    裴川开口，声音在夜里低沉，把心剖开讲给她听：「瑶瑶，我不是不相信你，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心甘情愿等我八年。我决定自首那年，就知道这辈子很难和你在一起，一个残废，一个罪犯，拿什么来守护你一辈子？」

    他握住那隻小手，带着她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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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疼得窒闷。

    裴川出房间之前，忍不住回了头，她坐在小沙发上擦头髮，长髮把衬衫打湿，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她也不看他，别过脸去，他觉察贝瑶生气了。

    他低声问：「我惹你生气了吗？」

    她从小到大都听话乖巧，鲜少生气，也不记仇，然而她现在看也不看他，裴川握紧了拳，怕他留在这里她更生气，只能走了出去。

    她无声无息，他听到了不规律的呼吸声。

    他拉住被子，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她雪白的手又软又凉，他拉住放在自己脸颊边，几乎是无措地哄：「是我不好，让瑶瑶难过了，别哭，生气就打我好不好？」

    她轻声呜咽，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里面的灯光最后灭了，他在黑暗里，心臟疼得难受。

    客厅不比暖融融的卧室，几乎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春夜的冷。

    他坐在沙发上，外面电闪雷鸣，明明以前也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可是就片刻而已，那个房间里面的温暖就令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