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5)

    门外的声音似乎也沾上了奶油香「裴川哥哥，开开门。」

    一向默不吭声的裴川却突然来抢杯子。

    五块钱！对于许菲菲来说，她去年过年才收到了五毛钱。五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

    五月的夏，他裤子上全是果汁的黏腻。裴川沉默着，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郑老师不悦地看他一眼。

    裴川转头看她。

    暑假时，裴川见到了那个住在对面的小妹妹。

    班上笑声戛然而止。

    有人去给老师告状，裴川和许菲菲打起来了。

    他没有动，也不打算给她开门。她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他明白的，这世上的人就像许菲菲一样，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和一个残废待在一块儿。

    大家习惯了他的寡言和没有存在感，班上也不会有人和他说话，直到期末裴川考了满分第一。

    许菲菲忐忑极了，裴川沉默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继续翻书。许菲菲心臟狂跳，好半晌才平静。

    她捧着一个缺了口小蛋糕，红润润的嘴角一点奶油，可是一点都不脏，小女娃肌肤奶白，有几分憨憨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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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区的孩子们在做游戏，是很刺激的游戏。叫做「追电」。人数分成两部分，「正电派」的孩子要去追「负电派」的，追上打一下那个孩子就淘汰了。

    她突然发现，这个同桌冷漠孤僻，却非常大方。许多事他都不会计较。

    「真的假的啊？」

    大半年来，许菲菲用过裴川无数块橡皮，拿过他削得整整齐齐的铅笔，偶尔他书包里还会出现糖果和纸币。

    裴川没有动。

    现在脸上溅了果汁，还被同学笑话了。许菲菲当场哇哇大哭，她生气地把裴川的水杯扔了回去。

    来年夏天，蒋文娟又开始给儿子准备水。

    裴川脸色变了变，猛地推了许菲菲一把。许菲菲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她说「我分你一半蛋糕，我们一起玩吧。」

    没一会儿，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许菲菲懵了，她下意识攥紧不肯还给她，杯子里的水洒出来，溅了她一脸。

    李达也说「真的！我们都看见了。」他还形容了一下。

    那个杯子砸在男孩的膝盖上，果汁流了他一腿，从裆部到残肢。

    对上裴川的眼睛时，那双水葡萄似的眼睛清澈又漂亮。

    他默不吭声收拾好东西回家。

    那天以后，裴川再没有同桌。

    学前班另一个男老师郑老师说「小朋友们要和平相处，相互道了歉，你们就是依然好朋友。裴川，你是小男生，先给菲菲道个歉吧。」

    男孩子们跑得飞快，因为贝瑶太小了，追人追不上，被追一下就被捉住。所以孩子们进入游戏一溜烟跑远，她就在小花圃旁看。

    大家都很惊讶。

    许菲菲拿过他轮椅上挂着的水杯，拧开就喝了起来。

    班上唯一没有及格的是陈虎，有人说「你们是邻居呢陈虎，你竟然考不赢一个没有腿的人，你太傻了。」

    许菲菲闻到过那个杯子倒出来的水香甜的味道，一定加了果汁或者糖，只不过冬天裴川就不再带水了。

    时间久了，哪怕是小孩子许菲菲，也敏感地感受到，似乎有人能陪着裴川，他就可以容忍许多东西。

    陈虎涨红了脸，闷声道「裴川他幼稚园尿裤子！」

    一阵哄笑声，裴川再没了第一的光环。

    学前班的木桌子互通，她想起小卖铺的泡泡糖和零食，一下子把那张纸币攥在了手里。

    全班都看了过来，然后不断有「哈哈哈」的笑声。许菲菲长相非常普通，因为家境不好，穿得也不好看，一头枯又燥的头髮，绑得鬆鬆垮垮的。她感冒了，鼻头通红，还挂着点鼻涕。嘴巴处有些黑乎乎的东西。

    果然是兑好的果汁！她忍不住舔了舔酸酸甜甜的瓶口。

    这是两个被嫌弃的人被迫玩在一起么？

    裴川觉得讽刺。

    许菲菲还发现了一个秘密，裴川每天都带了水杯，然而里面的水他一口也没喝。到了下午放学，裴川就会把里面的水倒进水池，若无其事地坐上他爸爸的车子回家。

    他看着外面时，不经意低头见到了她。

    小贝瑶突然衝他露了一个笑。

    上小学的时候，裴川也是一个人坐在背光的角落。

    裴川家挺有钱，许菲菲心想。这一年c市有摩托车的人可太少啦，走在街上骑着这样的车，会引得许多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