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2)

    霍纸这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算盘，加快脚步直奔饭庄。

    “好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色了。”霍纸忆起过往，满心感叹。

    “阿纸，过去的便是过去了，逝去的人即便转世也已换了个身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吃饱喝足的两人像其他游客那般，寻了个清净的地儿夜观山色。深秋的山里凉风阵阵，别人裹成个粽子也挺不了多久，他俩穿着单薄外套，肩并肩坐在大石头上望月看景。

    霍纸没有反驳，道理他比谁都更明白，事实他比谁看得都更透彻，毕竟他不是人，可以跳出人的七情六欲去看清藏在人心之下最肮脏的私欲。

    “阿纸，现在的林家，真的不值得了。”林炎转过头，定定地盯着霍纸。

    曾几何时，他和林家亲似一家，常常与他们把酒言欢。那时的林家人专注修行，寿命远比近几代人长得多。他正是在日复一日这样的相处中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林家用对人的标准对他才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个纸扎木头。他对林家，从来都不仅仅是对老祖的感恩。林炎从记事起看到听到的都是林家对他的苛责，才会认为林家不值得他去付出去保护。

    林炎点了一份螃蟹，附和道：“阿纸说得是，要不螃蟹这种长相奇葩的生物是怎么上了餐桌的呢。”

    霍纸感慨：“猎奇者，任何时代都有很多。”

    林炎瞥开眼凝望远方，许久才缓缓说：“我爸说他小时候家里的人都忙着争名逐利，只有你愿意跟他玩，告诉他什么是人间正道。”

    霍纸低低“嗯”了一声。林炎的父亲是个很善良很乖巧的小孩，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会有很幸福的童年，可他生在不断腐朽的林家。没人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没人潜心教他修行，一个本就没什么天赋的孩子再没有人悉心教导，能成才就怪了。

    是啊，林家那些他记挂至今的人们，都不在了。

    其实，曾经的林家，真的很好。

    林炎兴高采烈给霍纸介绍：“那是新建的半山饭庄，咱们今晚吃住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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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新建的饭庄，来此吃饭住宿的人正经不少。

    “嗯？”霍纸侧头，他看见林炎同样目视远方，整个人笼罩着他看不透亦看不懂的情绪。

    “阿纸。”林炎轻轻唤他，像是怕打碎他精心编织成的美梦。

    霍纸想到林炎叛出林家时那番关于螃蟹的豪言壮语，哭笑不得。

    霍纸不懂凡人修炼之道，只能依照记忆中那些旧识的修行方法指导一二，更多时是在警醒林炎父亲不要走歪路，他是林家家主继任者，他要是走偏了，林家就彻底毁了。

    霍纸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