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2/3)

    小玉，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方承玉始终没说话，扭头将脸埋到枕头里。

    就算三百六十五天她每天都要和前夫做爱，这个日子也一定要成为例外。

    今天是五月二号，她不可以，谭既怀也不可以。

    谭既怀以为她累了，帮她把被子盖好，忍了忍，还是自己走去卫生间。

    宝宝要不你打我

    因为她答应过一个人。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因为六月代表一半，意味着婚姻有前无后。

    在国内，人们反而认为六月不能结婚。

    他捉住她的柔指，放在唇边细细地吻。同时去捋顺她凌乱的发。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和圆圆。

    一声重过一声的粗喘，在隐秘潮湿的空间里如兽低吼，隐忍又勃发。

    纾解过后的男人神清气爽，躺上来后，用细腻温和的香气将她紧紧包裹。

    你现在还痛经吗？

    以前他将她的经期记得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家里常年备有红糖老姜和布洛芬。那几天，就算他要外出应酬，也会提前把红糖水煮好。

    他从后将她搂抱住，手掌覆到她的小腹那里，像筑起一个巢。

    他不要和她做半路夫妻。

    柔软的棉花，干爽的清香，让人置身云端。

    方承玉其实也从没和他真正生过气，都是耍小性子，因为知道他会无限包容自己。

    可过去了七八年，她的经期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我们连圆圆都养不好。谭既怀，我们没资格要孩子。

    你现在又不觉得，是我害死的圆圆了？

    别生气了亲爱的

    怎么看，也看不到璀璨的星光。

    她时常被他气笑，两人和好如初。

    上次说带你去治脱发的那个老中医，治疗女人痛经也很有一套。你挑个时间，我带你过去。

    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的心千疮百孔，悔意将人淹没。

    他每收紧的一分力，都是足以坠死方承玉瘦弱身体的枷锁。

    方承玉被他放到床上，仰躺着，伸手摩挲他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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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六月的美国，各地都可以遇见喜结良缘的新人。因为英语里june和罗马神话故事中主管爱情和婚姻的女神juno的发音相似。因此他们认为，在六月结婚，新婚夫妇便会得到爱情女神的眷顾，长长久久。

    未干的眼又涌出潮湿的热意，方承玉忽然觉得身体的组织都裂成碎片。

    浴室的水声平息后，世界似乎安静了许久。

    他始终记得，她以前痛经得很厉害，最严重的时候，几乎能晕厥过去。

    乌黑的发色，在床头的暖光下，有种泛白的灵气和诡异。

    其实从前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他们去年冬天在一起的一个月，他将将错过她的生理期一般，没见她落过红。

    所以在了解到这个寓意后，固执己见地将婚礼提前了一个月。

    这是他答应放她回中国的唯一条件。

    方承玉强忍着胸口的滞闷，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湿透的枕头翻了个面。

    方承玉死死绞住杯子一角，干瘦的手指骨分明，青筋突起。

    男人低伏在她的颈窝，声音颓唐，悲痛灭顶。

    但华人骨子里的华夏文明血液生生不息。

    白色的枕巾晕开一朵朵睡莲。

    她一动不动，透过窗帘裸露的地方看深蓝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