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毫无波澜但是钟老师(2/2)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摊开一本谱子给我看：这是我刚刚在弹的，巴赫平均律钢琴曲集里，我很喜欢的一条。bv893。

    可以呀。去哪里拿？

    你这么说我还挺高兴。他笑着说，不过我弹琴的时候嘴里不念叨。

    我对古典音乐了解得不多，写作业的时候会调个歌单出来听，权当是作业背景音。不过钟宥齐开始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水平绝对不低。绝对不是玩票。

    钟老师您真的很厉害呢。我恭维。

    他笑了：你知道古尔德？我很喜欢他对巴赫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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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温和地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我给你叫个车。

    他戴着眼镜，但是状态比工作时在外面放松很多。穿着干净宽松的白t和家居裤，头发也没有打发胶，显得更年轻更学生气了些。

    明白了。

    我抿嘴笑笑。

    于是我开口：钟老师，那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明天一早我去公司把u盘给董总以后，跟您微信也说一声。

    我按照地址找过去，是位置偏后比较僻静的一栋。我坐电梯上楼，找到门牌号，按门铃。

    他从冰箱拿了瓶苏打水递给我：你坐一下，稍等我把东西给你。

    啊，还没。

    钟宥齐的手在我胳膊上轻轻一按。几乎没有碰到，但是制止了我掏手机的动作。

    好，你直接给董总就行。他说，里面有些数据不太方便邮件发，还是你直接带给他比较好。

    钟宥齐并没有弹完全曲，大概也就是一页的样子，他停了手：怎么样？你可能对巴赫不感兴趣吧。

    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个u盘过来递给我：晓潇，这个挺重要，别弄丢了啊。

    没有就是听过而已。

    主管给我的地址离公司并不远，大约十来分钟车程，出租车便在一处小区门口停下来。是本市的一处比较高端的楼盘，都是高层住宅。

    主管姐姐走进办公室：晓潇，还没走呢？

    钟宥齐家很大，是装修简洁利落的大平层。客厅一角摆着一台钢琴，琴盖是打开的状态。

    很好听啊。感觉您风格很像古尔德。

    开门的是钟宥齐。晓潇过来了啊。这么快。进来吧。

    不会的，钟老师。我接过来，明天一早我就拿到公司。

    虽然他在打趣，气氛也挺轻松，但这是在晚上，我单独在一个男人家里，总还是应该早点离开。

    他摇摇头，什么厉害，业余玩票而已。你想听吗？我给你来一段？

    不用我自己叫就行。

    我坐下，目光被钢琴上摆着的几本乐谱吸引。门德尔松、巴赫和斯卡拉蒂。

    好啊。我收拾好东西，约了个车匆匆下楼。

    没事，我来吧。到学校了告诉我一声。

    董总是公司另一个股东。大概就是钟宥齐负责海外市场，他负责国内市场的关系。

    他留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钢琴上：啊，你来的时候，我刚好在练琴。

    稍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主管姐姐拿出手机给我发了个地址，你这边直接打车过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拿票给我报销就行。

    公司也有不少同事还没走，都在工位上加班。

    不好意思啊。她走过来歉意地对我说，有个事，可能得麻烦你这么晚跑一趟   明天咱们董总要给市里领导做一个项目汇报，但是材料在钟总手上，刚做好，他明天一早的飞机要出差。你能不能帮忙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