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修罗局(2/2)

    他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留我一人，站在校门口。

    车窗两边的灯光飞速后退。

    路上，钟宥齐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很轻柔的勃拉姆斯的钢琴曲。

    当然，不是因为钟宥齐沉默的怒火。而是因为戴越，因为他身边的女子，还有，被他看见的，我和钟宥齐在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

    对不起我低下头。但同时，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该说的话终归是说了出来，而且，他并没有发现我心里的那个人是戴越。万幸。

    只是当这些事实都摆在眼前时，感觉胸口那里还是会有抽痛的感觉，就像是本来还残存着一点点的希望，终于全都破碎了。

    是谁？他问，你的同学？还是学长？

    他觉察到我的异样：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没有只是，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很艰难。嗓子眼里的酸涩，让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老师，我想先回学校，可以吗？

    迟晓潇，我是哪里让你如此不满意。在你心里，我竟然比不上一个还在校学习的，没有经济来源的，男大学生。

    但是我不能啊。

    他的眼神仍然温柔，却不知道我此刻已经浑身冰凉。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从脚跟到头顶。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一直以来，自我感动和自作多情而已。

    我看着他，一时心里千头万绪，脑子里似乎有很多个声音在争吵。

    而我却觉得这一路格外漫长。在这条格外漫长的路上，我要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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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一手带上门。动作重了些，车门砰地一声撞上。

    好吧，看来他是误会了。但我想，没有关系，我不需要解释。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好了。

    老师，对不起。

    只是，他也选择了，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接受他吧。接受他，是不是就可以忘了戴越。

    他摇了摇头：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我下定决心，说：

    他不可能没有看见。停车场没有什么东西遮挡，甚至可以说，他老远就可以看得见我们在干什么。

    是的，我有什么权利去要求他呢？毕竟把他推开的人是我，一再拒绝他的人是我，而他有女友的事，一开始他也没有明确地否认过啊。

    我做人，起码也不能太自私吧。

    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钟宥齐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一下：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眼泪终于可以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有什么权利去要求他呢？

    钟老师，我   我艰难地抬起头。

    车子发动，开远了。

    一瞬间，我在钟宥齐的眼中看见了很多种情绪。很复杂，我说不上来。惊讶、失落、还有些别的东西。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修长温热。我转头，钟宥齐一手把着方向盘，也看向我。嘴角含笑，眉眼舒展。

    你回去吧。

    他下车，走到车子另一侧，帮我拉开门。

    钟宥齐看向我。

    老师，对不起。您很好，但是我真的不能和您在一起。

    车在校门口停下。

    我骗不了我自己。而且，如果我把钟宥齐当作忘却戴越的工具人，这对他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