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第 23 章(2/7)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宫人来说着实不少，可殊丽不仅付了胭脂水粉的钱，还额外给了打赏。

    “麻烦将我刚刚选的，打包两份。”

    这话无疑是一种柔和的挑衅，庞诺儿不屑道：“你有冰块，那也是陛下用剩的，像你这种贱婢，只配吃剩饭、穿剩衣、用剩冰。”

    一名贵女上前半步，小声问道：“诺儿，这位女郎是哪家的娘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随着幕篱被掀开，闺友们忍不住惊叹，这女子也太美了。

    庞诺儿自认怎会认错，一把掀开她的幕篱，“出宫就出宫，装什么装啊，我们不是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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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宫外，殊丽不愿惹事，转头看向掌柜，“麻烦先帮我打包，我不想等了。”

    殊丽自然不会与她交底，更不会把天子的行程告知于她，“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认错人了。”

    陈述白接过幕篱，拍了拍帽檐，为殊丽戴在头上，在殊丽错愕的目光下，淡淡一哂，凤眸淬了万千星辰。

    那几位可是皇城的贵女，为首的更是贵中之贵，太后的亲侄女，时常光顾他的店，怠慢不得。

    他转身面朝跪地的几人，目光落在庞诺儿白如纸的脸上，“身为皇亲国戚，该自正言行，渊清玉洁，不萦于怀，做贵女表率。你倒好，口吐沼渣，无遮无拦，恃强凌弱，这是世家嫡女该有的风骨？！”

    陈述白没有看她们，径自走到殊丽面前，弯腰瞧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反手伸向庞诺儿。

    “朕倒要看看，谁在这里口吐渣滓？”

    夏日的冰尤其珍贵，都是户部和司礼监向下分发的，如今还在春末，除了皇室可以享受冰块，其余门阀都没有这个待遇。

    店里只有掌柜一人，顾东顾不了西，他指了指门口走进来的一拨女子，对殊丽道：“姑娘坐那等会儿，小的先招待一下那几位。”

    可就在她权衡要不要怼回去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矜冷的肃穆。

    掌柜为难地点点头，作麻利地包好两份，“一共十两银子。”

    不知怎地，庞诺儿一眼便辨认出此人是殊丽。一个宫婢怎会出宫选胭脂，身边还带了两个婆子？

    心中狐疑，她走到殊丽面前，“怎么是你？”

    庞诺儿抱臂哼了哼，“宫里侍奉人的婢子。”

    庞诺儿和四个珠光宝气的闺友一同前来，说说笑笑，看起来感情甚笃。

    在宫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敢随意发作，在宫外小店里，还不得多呛呛出气，之后再出钱封了掌柜和两个婆子的嘴，对她毫无损失。

    “陛下”从未在宫外见过陈述白的她，身子打颤，双膝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噼里啪啦地砸在庞诺儿的心中，不留情面。

    众人闻声扭头，怔忪地看向徐徐走进来的清贵男子。

    随着那声“陛下”，其余贵女也连忙跪地请安。她们的随从被隔绝在门板之外，被禁军侍卫吓破了胆，就好像小巫见了大巫，再生不出嚣张跋扈。

    庞诺儿哼了声，“打肿脸充胖子。”

    不是她死撑摆阔气，而是真的有积攒，平日出不了宫，也没地方花。

    恍惚之间，庞诺儿还以为天子要扶她起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可笑，天子怎会怜惜她。手里捏着的幕篱成了烫手山芋，她心有不甘地双手捧起，呈给陈述白。

    她们这些人都是家中嫡女，时常随父亲参加大大小小的宫宴，怎会认不出天子！

    “你！”

    绛霄之下，高岭之巅，庞诺儿再找不到一个比陈述白还要威严的人，他是真命天子，是她想要窥视又胆儿颤的皇家表兄。

    几个姑娘掩帕窃窃私语，赞美之词尽数落在庞诺儿耳中。

    殊丽点点头，稍一转身才发现进门的几人里有个眼熟的。

    一进门，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殊丽身上，虽说美人戴着幕篱看不见脸蛋，但那身段和气质，就足以吸引人。

    殊丽依然笑着，笑意却淡了不少。

    随着陈述白的到来，胭脂铺的大门被侍卫慢慢合上，一束束光线被挡在门外，巨大的黑暗笼罩在了庞诺儿的身上。

    殊丽没在意，淡笑道：“姑娘今日的脸有些水肿，回去敷敷冰块。不过，贵府的冰还在户部的簿册上没有审批下来，不如从我这里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