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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芜刚抬起脸，陈娇便毫无预兆地倾身压下去，凑至她的耳边。

    呆子，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活人在这儿，画什么画啊。陈娇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爽。

    陈娇抓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睡袍的襟口，目光热烈直接，像是无声的鼓励，只要用一点点力气，就能脱掉它。

    陈娇拍拍自己的脸，有些呆怔，原来那时自己的神情，是这样的吗

    陈娇也吊着一颗心，大胆又谨慎地观察方清芜的表情。

    ☆、第六章

    画纸拿到手上比想象的要沉一些。陈娇第一次看到画中的自己的裸体。一笔又一划细心勾勒的线条，一层又一层仔细涂抹的色彩，连皮肤的纹理都似乎清晰可见。

    脸，胸脯，小腹，臀部，腿……皮肤的光泽随着笔触一圈圈晕开。

    方清芜的视线往下飘，停留在指尖所在的位置，然后屏住了呼吸。带着浅浅花纹的睡袍

    “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把它画完，你要不要”

    她忽然不敢和画上的女人对视，悻悻然地把画还给方清芜，心不在焉地夸奖:“画的很好。”

    方清芜轻轻“嗯”了一声，低声自言自语:“还有小腿和脚，颜色还没有上好，但是线还要再勾一遍……”

    方清芜眼疾手快地合上本子，像守着天大的秘密似的警惕。

    方清芜看起来彻底呆掉了，木然地看着陈娇的眼睛。要说以前，方清芜连对视都要东躲西藏的。

    方清芜的害羞反倒让陈娇胆子大了许多。

    画上的女人，昏黄的光笼罩着她的肩膀和侧脸。她的目光轻轻拂来，唇边流淌着一丝笑意，如溪水淙淙般温柔缱绻。

    “你在画我。”陈娇按住了方清芜的肩膀，下巴轻昂，嘴角勾起笑意。

    “上次那个画，给我看看”

    她不安地搓着手掌，把脸埋了下去，低声说:“还差一点。”

    绵软娇糯的嗓音，掺杂着湿濡的呼吸，轻飘飘地在耳畔荡开来，如一场设计精心的蛊惑。

    她没有等到回应，方清芜只是嗫嚅着嘴唇，发不出声音。

    陈娇的脸难得地有些发热，她感觉到了手心微微的汗意。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迅速和果断，没想到还是后知后觉了。

    方清芜把包拿过来放在了膝盖上，一下子就找出了那张画纸，几番犹豫后，颇为严肃慎重地递给了陈娇。

    方清芜一直低着脸，看似随意地翻看手里的速写本，画笔在手心里捏得紧紧的。陈娇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

    她定了定心神，脑袋里有了主意，眉梢一挑，唇边的笑立时显得高深莫测。

    陈娇视线往下一扫，看到了正无所适从的方清芜，她的耳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红透了，纤细的睫毛轻轻颤动。

    陈娇的指尖轻轻触碰上涂得厚重的颜料，忍不住想到，在给自己胸前，甚至更私密的地方描摹上色的时候，方清芜在想什么

    方清芜没有否认，只是把本子攥得紧紧的，腼腆地笑着，灯光下她的目光熠熠生辉。

    陈娇的文艺女青年演不下去，索性丢了书，去骚扰方清芜。

    六

    细线一般的声音，就这么穿过耳膜，钻进脑袋里，搅得一片混沌，只有清晰的声音不断回响，诱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