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延续(2/2)

    昨天在酒店，孙小云一个劲地说，程夏看着她的耳朵，莫名就很想摸她的耳垂。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我妈”的时候，似乎重了个音。

    “明天再看吧，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孙小云怔忪，眼皮阖了阖，泪水唰唰掉下来。

    这样，她才能遇见祁玲玲和程文峰，哦，还有程煜。

    她以为程夏改主意，想和她回酒店了，程夏却只是静静看着她。女孩咬着唇，似乎有些局促，孙小云不由也局促起来。

    见到程夏后，她才知道，她对迟文杰的爱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她眼睛红红的，语气很是悔愧，程夏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程夏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还抬头看了有没有星星，走到一半，她又折回来。孙小云嘴角一松，下车迎上去。

    这么多年了，关于迟文杰的记忆多少有些模糊，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怀。

    到鹭城已经挺晚，程夏让孙小猛送她回湖光景苑，孙小云挽留，“夏夏，晚上可以陪妈妈睡吗？”

    孙小云一愣，眼前渐渐模糊。她不想再哭了，转头去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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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夏利落地跳下车，礼貌地挥了挥手，孙小云没有强求，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背影，眼角微烫。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扔下你，但要是不把你送出去，我们母女俩都要饿死。”

    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也许会给她造成伤害，孙小云解释，“如果无法为一个生命负责，就不该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可惜当时我还年轻，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了，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呢。”

    “……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程夏抬头，微微笑了下，“可是，我要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天晚上，孙小云做了个梦，梦里的迟文杰还是十九岁的模样。好像是在医院，她刚生完孩子，迟文杰抱着程夏，高兴地说女儿的耳朵像他。

    程夏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耳垂吗？”

    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灯光从车窗斜进来，照着她的发顶。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地颤。

    她和祁玲玲一样，叫她夏夏，但程夏听着，却一点都没亲昵的感觉。

    北漂前，她把当年那些东西打包送回了老家，这次要来鹭城，才让孙小猛回老家找，幸好，迟文杰的照片还在。

    醒来鬓角潮湿。

    孙小云不甘心，“我想给你看看你爸的照片。”

    好变态。

    车正在过隧道，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快速掠过，恍惚像是在坐时空机，二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这些年，她一直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女儿活下去。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只为减少压在心口的负罪感。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把我生下来吗？”

    程夏抿着唇，没说话。

    二十年过去了，想起往事，孙小云还是数度哽咽。

    “不会。”孙小云回答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