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2)

    赵眠不知该如何作答。

    赵眠愣愣的，艰难地发出声音：“我……”

    魏枕风眼眸微缩，神色极其陌生。赵眠和魏枕风六岁相识，十八岁重逢，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魏枕风如此阴冷的一面，他竟……竟有些不知所措。

    魏枕风很慢，很慢地将视线从水中的赵眠身上移到他本人身上。然后，他站起身，从赵眠可以俯视的高度到他不得不仰视的高度，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锐利得好似要将他的身体戳破。

    赵眠被少年抓得生疼，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快断了，匕首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魏枕风手上蓦地一用力，将赵眠拉近：“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魏枕风头一回被气到失态的地步，也是头一回叫他的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赵眠。”

    无论这些年他表现得有多像丞相，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伪装，也许在骨子里，他永远都是最像父皇的孩子。

    赵眠兀自轻笑出声。

    魏枕风气极反笑：“你最好搞清楚一点，让你落到如今地步的不是我。你一身傲骨我没意见，但你应该去找万华梦，而不是我。”他的语气轻蔑，像裹着一层冰刃，“你现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个除了发脾气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魏枕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四周的寒意在他睁眼的一瞬间陡然直下。

    他很想和魏枕风一起活下去。

    魏枕风追问：“想杀了我？”

    水里的赵眠拿着他送的匕首，刀锋正对着他的脖颈，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在他毫不设防的睡梦中取走他的性命。

    魏枕风表现得彬彬有礼，声音却冷得彻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能给我一个解释么，太子殿下。”

    赵眠力气渐渐松懈，握着匕首的手正要垂落之时，手腕骤不及防地被抓住了。

    赵眠的沉默在魏枕风看来即是默认。

    两人隔着水面对望。

    他必须承认，他不想，他不希望，他不要魏枕风死在自己手上。

    他无法否认，他的确想过，但也仅仅是想过而已。

    魏枕风没有看赵眠，而是盯着温泉里两人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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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戳到痛处似的，赵眠彻底被激怒了，违心的话语脱口而出道：“宁可杀你，不可辱我——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赵眠大脑短暂地空白片刻，但他立即冷静了下来：“你醒了。”

    少年身上的气势和赵眠熟知的完全不一样，赵眠不由地喉结轻轻一滚。

    ……罢了。

    赵眠强作镇定：“士可杀，不可辱。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被人任意摆布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