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2)

    他的身体变小了，只有他五六岁时那么小。

    “嗯？”

    赵眠扛不住疲惫，在魏枕风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在哭，哭得很伤心。他忘了自己为什么在哭，他幼时经常哭，习武时碰伤了要哭，被恶作剧吓到了会哭，弄坏了父皇在他生辰那日亲手给他做的木马也会哭。

    恍惚中，他好像离开了竹林，回到了南靖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

    父皇大概是觉得丞相的话有他的道理，想了又想，语气艰涩地妥协：“那我拿一半行不行？眠眠也算我半个家乡人，等他九岁再让他搬去东宫怎么样？”

    父皇和丞相似乎在吵架。

    “眠眠说他不想一个人住东宫，你为什么非要他搬走？”父皇看丞相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你是他亲爹吗”几个大字，“他才五岁。”

    魏枕风：“……睡你的觉吧。”

    丞相道：“今日安远侯入宫，在御花园偶遇眠眠。”

    听到丞相叫自己全名的父皇蓦地一愣，不甘示弱道：“萧相有何贵干。”

    魏枕风随口一说：“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年少时我还送了你礼物。我以为，我们也许是朋友。”

    父皇猜到了后续：“眠眠被吓哭了？”

    “他喜欢眠眠，此次回京述职之前，特意在北疆遍寻良工巧匠，为眠眠造了一把弓。然而，眠眠见到他的时候……”

    父亲们很少很少吵架，上次是因为选太子伴读的事情，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呢。

    可能的原因太多，他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导致他又在哭了。为了调查清楚，他走出了寝宫。

    他看到了两个身影，他无比熟悉的两个身影，是年轻时的父皇和丞相。

    赵眠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吃解药？”

    丞相道：“太子理应住在东宫，五岁不小了。”

    赵眠虽然不清醒，说他国坏话的本能却还在。他扯了扯嘴角，用最后一丝力气讥讽道：“你们北渊人……都会和自己的朋友上床？”

    父皇说：“我以前都跟着我爹娘住到十八岁。”

    这一次的丞相并不打算向往常一样让步，他沉声道：“赵栖。”

    赵眠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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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

    许久没见到父亲们的他心中一阵雀跃。他飞快朝两人奔去，步伐却因逐渐清晰的对话声变得迟疑。

    丞相无奈道：“你不能总是拿你家乡的习俗来教导将来的一国之君。”

    安远侯是南靖武将中的老臣，为南靖出生入死多年，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成年旧伤，还丢了一隻眼珠，相貌着实可以用不堪入目四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