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2)

    “顾如璋”微微一笑，用手中的水囊拍了拍他的脸：“真乖。”

    霍康胜的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无声地念着同一个字：“水……”

    原来，他已经渴死了。只有死了，他才能再见到顾太傅。

    霍康胜的声音微弱却足以让身边之人听清：“高塔之下，漆黑之躯。午时一到狼烟起，诸、诸侯相争无尽时……”

    脑子里变得混沌不堪，一会儿在梦里，一会儿在现世。

    万幸，他没有泄露遗宝的方位，他还有脸见顾太傅。

    魏狗……魏、枕、风！亡他西夏的魏枕风！

    霍康胜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发出声音，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太傅？”

    霍康胜颤声道：“属下……记得。”

    “顾如璋”笑着问：“霍大人为何如此看着本官？霍大人是不是很渴？”

    他感觉到有人触碰了他的肩膀，接着他发现自己仰面躺在月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他身边。

    温润雅正，满头银发，仿若谪仙下凡。

    杀人不忘诛心，这的确是魏狗最常用的手段。

    顾太傅……会这么笑么？

    听到“渴”字，霍康胜恍然大悟。

    “说来听听？”“顾如璋”鼓励道，“说对了，本官赏你水喝。”

    他便是化为厉鬼，也要吃魏枕风的肉，喝魏枕风的血！

    顾太傅……属下来陪你了。

    霍康胜的手猛地一紧，握住一把黄沙。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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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太傅的笑永远能让人如沐春风，而眼前人的笑却带着浓重的嘲讽，就像那年灵州大战，魏枕风顶着他同僚的脸踏过尸山血海登上城门，嘴角轻轻嗤笑出一个“蠢”字。

    霍康胜一个长满胡子的男人竟像个孩童一般泪流满面：“是……属下很渴。”

    “马上就能解脱了，霍大人。”“顾如璋”安抚着他，“本官告诉你的那些，你可还记得？”

    他不怕渴，不怕痛，他也不怕死。他怕的是一次又一次希望和绝望的交替，活生生地把他折磨到崩溃。

    那个身影一身素白，连头髮也是白的，但面容却一点不老，看上去不过三十而立。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上的暴晒消失了，他开始觉得冷，真他娘的冷。他隐约记得自己坐起来了，可他又似乎还埋在沙土里，维持着渊狗走时的姿势。

    “顾如璋”低望着他，眉眼温和道：“霍大人受苦了。”

    他想到了顾如璋顾太傅。

    霍康胜大骇。

    水……

    这个笑容甚是好看，但在顾太傅脸上却十分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