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2/3)
齿松舌,指套松指,陈暮江平复呼吸,裴轻舟平复疼痛。
不甘与无奈的激烈对持下,是深处压抑的渴望、向往,或憧憬,一旦被撬起,片刻间便统占思想的全部。
她也想克服最后一道障碍,程暃都好好地搭救了,这一步也没什么了吧。
夜无声地叹息,唏嘘久等后的不值。
但没有,坏被凸显地更罪恶、更恐怖,而好,陷入了循环地叩问与自省,剥出了无限的不安。
泛滥可爱的人,又在泛滥淫乱。
“你上。”
“拿指套时,你在打算什么?让我上?还是让我下?”
延缓,或者再试。
全面失控。
放开不明的所有,放开强忍的所有,从一开始的撩拨,到此刻的戛然而止,她真的忍够了。
不是适应不了吗?
裴轻舟不放人,从背际绕回,推平仍有傲气的胸乳,按了个满手白。
陈暮江颤了下睫毛,挺腰贴上她手,扣住手到裤边问:“要做全部?做到底?”
“但我最喜欢你的内衣,你的味道,还有你的眼睛,你周围的所有所有。”
而劣性的这一切,全部展现给了陈暮江。
像是千年大雪狂吻独枝红梅,降落数遍,繁重的雪片一层迭一层,从眉梢顶层至根系深处,从童年阴影至成年苦楚,压得四肢弯曲变形,无可抗衡。
一幕幕的闪回,细节充斥在一段段的喘鸣中,以为黑暗可以笼罩一切好与坏的。
最美的皮影戏,最优秀的表演家。
血腥味布满齿,覆盖口腔,血染盖所有。
“你怕吗?好像不隔音。”裴轻舟指尖挑进裤,围腰滑了半圈,语声极小。
“我去拿。”
欲望的无助至极,清醒迎然而上。
然而这泪没有被陈暮江感知到。
她有些分不清是舌尖的疼痛所致,还是难忘的细节所致,但确确实实流泪了。
喝了酒便会发光的眼睛,却生出泪染后的红。暗里长出的玫瑰,却祛不掉最里层的黑点。拎刀刺开强悍的手,终是抵不进一寸脆弱之地。
台灯紧张闭眼,扶手撑起最后的秩序,床栏挤压隐鸣与克制的喘动合音,只有夜拿到了这场视觉盛宴的观赏券。
她冒犯了,比冒犯更冒犯。
对向的急喘,指停在花丛外,架了姿势,但被大脑强势叫停,顶开的底裤用距离嘲讽虚张声势的迫切。
是一段很久的时间,等温度退却,情欲返还理智。
戛然而止。
“你再吻我一遍,好不好?”
陈暮江握住裴轻舟停摆的手,感受到了僵硬,在不明其意的吻里,让情欲缓了一会儿,摘取绷皮指套的瞬间,裴轻舟反抗了一下,被陈暮江摁住,随之而来的是舌尖上的疼痛。
让崭新成为彻底的主题。
“这就是你回家的心机?特意带指套,特意换衣服。”
但它做不出任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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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男人应该是不同的吧,温柔克制一点就好,像陈暮江那样。
陈暮江噤了声,拽住不断压向自己的病号服,在她颈里伏叹墙上的幻影。
裴轻舟回吻了陈暮江,指尖一寸未动,她好无助,无助陈暮江的无助,无助自己的无助,这是她的不诚恳,不负责,不道德,不仁义,无礼且无理。
想试试,初次想试试将冒犯进行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
“指套呢?”裴轻舟顺壑沟滑下去,覆上腰腹摩挲。
放弃顽抗的降语。
“问你话呢?”
陈暮江吻了她隐有不安的眼,看腹间无序滑动的指,力度越来越轻,说:“不想的话,别勉强。”
“你有一些违心。”裴轻舟咬她胸峰,附耳际喃语:“而我有一些想。”
狠掐了下未被吻临幸的那侧,唤了仰颈的一声长叹。
“带了。”
她用咬、用趾刮踝,用最合这副身躯的方式,敲击欲望里最诚恳的回答,但又像在用最喜爱的欲望填补她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她有些急,有些无助,有些乞求,想用最喜欢的取悦唤满欲念的刀剑,斩断过往的一切,悄无声息地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和解脱。
但不愿离场,想看结局如何,想看尽致绽放的欲念如何应对突然的止息,想看费力挑弄却要收手的抉择不定。
被覆盖,被冰封,无光无热的呼吸,积攒求生的渴望。
有清晰的泪打在裴轻舟鼻沟里,是自己的。
“有点用,是不是?”她用自己濒危的一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