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2)

    有那么一瞬间，桑取容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没有选择璋山别院，没有遇见郁星禾的时候。

    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眉眼厌厌地垂着。

    绒毯洗完后就被放在衣柜——郁星禾的衣柜，因为拿取方便，因而染上了和郁星禾周身一样味道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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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家年夜饭向来热闹，一大家子自诩名门贵胃，按着族谱排下来洋洋洒洒一厅人，此刻像聚堆的老鼠，散落在客厅各处。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说：“大少爷，老爷说准备开饭了，叫您下楼。”

    他侧头看向窗外。

    他的卧室在一楼，和其中一间保姆房在一层，至于父亲、继母和弟弟，都住在二楼三楼的主卧次卧。

    桑取容没有理会他，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桑取容抬手撩起窗帘一角，他的房间正对别墅侧面院墙，什么也看不到，却能隐约听见后花园传来的嬉笑声。

    他掌心下意识攥紧，掌心的触感不再是以前那块已经被洗到粗粝的灰毯，而是温暖柔软的、还散发着熏香味道的白色山羊绒毯。

    他像往常一样沉默地出了房门，背后是管家无视的目光，面前是富丽堂皇却又像吃人地狱一样的客厅。

    小少爷，桑顺泽。那个隻小他几个月的“婚生子”弟弟。

    “知道了。”他说。

    桑取容把石膏小狗向后推到书桌深处。

    管家打扮的人笑笑：“小少爷和朋友在花园，您就别去了。”

    忽然，有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少年走进，大概是桑家旁支的什么人，指着他膝盖上的毯子：“桑取容，这该不会就是你金主给你的新年礼物吧？”

    卧室的门被笃笃敲了两下，紧接着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被推开，刚刚敲门的动作，明显只是表面做功夫的“豪门的礼节”。

    父亲说，这是为了他的方便着想，可郁星禾会给他连夜安上电梯、改装家里所有有上下小台阶的位置，变成缓坡。

    所有人都看见了桑取容，却又没有人看见桑取容。

    郁星禾前天特意嘱咐佣人，在年关前再洗一次。

    “花园里，在闹什么？”桑取容轻声问。

    桑取容眉目冷淡。

    “我刚刚看见外面花园有一窝野猫！”有个小女孩说，“妈妈，我想要！”

    少年觉得没意思，招呼身后几个弟弟妹妹走了，隻留下几个年纪小的，跟父母腻在一起。

    璋山别院的正门原本是气派典雅的三层小楼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半缓坡、一半楼梯。完全不对称，可郁星禾说这是不对称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