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2)

    但陆霁行仍然要他，还与他签结婚协议，就已经足够让方燃知觉得不可思议了， 万万不敢再妄想其他的。

    陆霁行收敛了轻笑，强买强卖地淡声道：“不结也得结。”

    怎么可能呢？

    一隻手突然伸过来，手掌朝上托住方燃知的下巴，然后有力的手指收缩，又自下而上地托住了他大半张脸。

    陆霁行应道：“嗯。”

    两者之间的发生隻跨越了短短一天，但方燃知却像是个与自己所爱深恋纠缠七年的人，突然收到求婚仪式， 惊喜过后便仅余傻眼了。

    感受到的只有彷徨，惊悸。

    为什么？

    那隻大手还残留着流水的温柔亲吻，没干，很潮湿， 触到方燃知手心时，他下意识地攥握。

    是他想错了吧？

    金属的箸尖触碰到碗盘的边缘， 像吉他即将要奏乐前夕的试音环节。紧随着一支筷子从手中湿滑地脱离砸在桌面，再咕噜噜地滚向地板， 调成的音路刚起来便又中途换了曲调， 将方燃知的思绪扰得很乱。

    方燃知说：“这次的事不单是我一个人的错。”

    坐到楼下餐厅旁用晚饭， 方燃知手持银筷的举动，似乎还在随大脑的停滞不前而略显迟钝。

    开口的那刻有多硬气，续话下去的时候就有多虚。方燃知捏紧筷子，脑袋低得几乎要把下巴尖戳到身前的碗中。

    方燃知的脸被迫抬起，眨了两下眼睛，唇瓣嗫嚅，对上陆霁行那双似含杀伐果决的眼睛，吐字更虚：“你您也有错。”

    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会顺遂他心愿的成真。

    “怎么了？”陆霁行弯腰从地面捡起那根在灯光下泛着辉光的银筷， 起身去洗，回来再塞进方燃知手中。

    后是要他们结婚

    先是签结婚协议。

    不过很快便又分开，像一场肢体的自主触碰，与主人的意识无关。

    虽然眼下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但已经被剥离出暗处的，一定要搞明白。

    先生是

    先生是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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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了摆脱汪秋凡，为了把他踹进阴沟， 都已经做好了和陆霁行分开的准备。

    他竟然不敢再继续细致地深想下去， 竟然不敢开心。

    这些年他们之间有误会， 有隐瞒，还不止一个。

    “说说。”陆霁行道。

    “当啷。”

    仿佛一团解不开的绕麻。

    “先生。”方燃知低喊。

    上天肯定是在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