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望着女儿天真懵懂的大眼睛，再想起因为女性身份遭受到的种种不公，程宝菱心中愤慨不止，心里第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

    程珍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是自己家姐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简单的饭菜刚刚端上桌子，一个剪男孩头，瘦瘦黑黑的女孩子跑回家，连手也没洗就要上桌子。

    她阻止试图下床的程宝菱，碎碎叨叨，“哎，别下床，有事让二姐去做。爸跟妈下田去了，大姐去镇上罗姆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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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则是在父母满怀着是男孩的期待下出生，深恨“程楠”这个名字，初中没毕业，偷偷跟着人去南下打工，逃离家庭，几年后不知所踪，是父母心里最深的一道伤口。

    二姐还是那么温柔心细，想起自己那个叛逆的三姐，程宝菱又问：“三姐呢？”

    婆婆把孙女一指，“囡囡的兴趣班补习班停了，别尽是浪费钱，她小孩子穿校服，衣服省着穿，再说了，姐姐还可以带弟弟，等囡囡大了，叫她养活弟弟。”

    ……

    程珍秀拉住她

    “那好，我在院子里洗衣裳，你有事就叫我。”

    乡间格外重男轻女，程家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支撑门户，被乡里人欺负，没少被人骂做绝户。

    程珍雪摸摸妹妹的额头，松了口气，“总算是不发烧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细细的浮尘在光中跳舞。

    日头渐渐升到中天，程珍雪做好了饭菜去地里喊父母回来吃饭，大姐程珍秀也从罗姆妈家回来了。

    上辈子，大姐性子好强，为了替父母照顾妹妹们，早早地就辍学回家。二十出头嫁到隔壁村子，辛勤劳苦，一辈子没有走出过乡村。

    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了！

    三姐，曾经跟她手足不离最要好的三姐，重生前，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见她了。

    温柔的二姐初中肆业，没几年嫁了人，遇人不淑，遭遇家暴男，为了孩子，苦苦捱日子。

    即使已经接受了重生的现实，面对着十几岁小姑娘二姐程珍雪，程宝菱还是有些愣神，呆呆地喝完红糖水。

    程宝菱哈哈两声，“没有，没有，我睡啦！”

    “楠楠一大早就跑得没影了，去哪里玩去了吧。你饿不饿，妈交代我给你做蛋炒饭。”

    程楠嘟嚷着去洗手，程宝菱看着这个只大她两岁的假小子般的三姐，心里头满是欢喜。

    “宝菱，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母亲何佩瑜看着女儿出神，柔声说，“要不我给你炖碗鸡蛋羹。”

    拗痛之下，程宝菱晕过去，再次醒来，已经重生到八岁这年。

    “好，谢谢二姐！”

    子欲养而亲不待，工作、生活、家庭压得她自顾不暇，没能照顾父母。

    她飞快地躺下，不一会儿，院子里穿来二姐用棒槌捶打衣裳的声音，交织着乡村特有的鸡鸣犬吠声，温馨宁静，让程宝菱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大早上的胃里吃不下，再加上刚才喝了一大碗红糖水，程宝菱摇头，“我还不饿，等会儿吧。”

    只是还没提出离婚，突然一道噩耗传来，她母亲突发心脏病过世了。

    穿蓝棉袄黑裤子，梳两条长辫子的少女端着一碗红糖水走进来，“宝菱，快，趁热喝！”

    ，“洗手去！”

    程家四姐妹而今能聚在一起，那是从前的程宝菱做梦都不敢想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