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裤裆的东西(2/10)
“话说你怎么在这儿？晚上很危险啊。”
这次关玉麟才确认了。
关玉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开尚棠想拉住她的手。
他不过就是和尚棠去新开的酒楼玩一晚，以前也不是没去过烟柳花巷，但他从来都是只和尚棠在里面喝酒聊天，从不干别的。
“是我硬要跟来的，我想看看你们平时都玩些什么。”
关玉麟溺水般沉默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我也收拾下，晚上一起出去玩。”
唯一变得，只是他同意了阿姐的请求。
见到她有了反应，他像是溺水之人找到浮木般接二连三道：“我带着你去那里看，你大可以看看我在那里平日在干什么。看看我究竟做没做你说的那些个脏事儿！”
她不笑的时候很少，但关玉秀觉得，尚棠嘴角与其总挂着的冰冷假笑，真倒不如不笑的好。
她的表情似乎很平静，像个面对即将被关入牢中无药可救的罪犯时，冷漠的旁观者。
关玉秀认出这件外袍是她之前送给玉麟的生日礼物。这颜色最称玉麟的发色和眼睛。果然穿起来气质卓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带你去看总行了吧。”他大吼道。关玉秀这才抬眼，看到他一双眼红的不成样子。
不是讨厌和她亲近吗。
这件衣服他没穿过，毕竟是阿姐送他的，还是想让她第一个看到。
关玉秀瞥她一眼，没吭声。
“滚出去。”
可是，那潮水般的躁动和憎恨，要怎么抑制。无法抑制就只能排解。只泄露出一丝丝的黑潮思绪，就能排解。
经过长久的沉默，关玉麟终于说。
“你发什么疯。”关玉麟脸白如纸。
“我带你去。”
“没什么受不了的。”关玉秀说。
一连吼完，关玉麟这才停下，大喘一口气，抬眼看着关玉秀的反应。
“秀秀？”
“英俊潇洒。”关玉秀感叹。
尚棠歪着头看她。
无法呼吸。
关玉秀也知道，她或许不该这样责备他。玉麟或许真的不知情，这次出行也没有别的目的。
三人继续向着殿内走去，之间弥漫起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见阿姐看着他，笑的春风拂面，满目星光的模样，关玉麟愣了下，红了脸，带点得意的扬起嘴角：“看我干嘛。”
玉麟今日穿了件天水碧色外袍，亮银滚边，影青的竹子暗纹，腰间别着他那把剑。眉目如星，眸似翡翠，银色的马尾高高束起，尽显少年意气。这般清风明月的公子少年，引得不少过路的女子争相侧目。
关玉麟拉着关玉秀等不及的跨出了马车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修的无比堂皇的寺门大开，山门牌楼上高高的标着“谭龙寺”字样。
关玉麟没讲话。
在关玉秀看来那是一种气馁的难堪。于是她抢先开口。
他这才感觉到唇齿间气息的流入和吐出。那只紧攥心脏的手，也缓缓放开了……
尚棠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为什么这样说？她凭什么这样说？
极其嫌恶的拒绝他的靠近。
“玩些什么？嗯……就是吃喝玩乐，逛逛青楼和赌场。秀秀你要跟来也行，我没意见。”尚棠这么说，抱着臂懒懒道，“就是怕你受不了。”
本来想和玉麟稍微多逛会儿，来的还真快啊。
关玉秀忽然柔和地笑了：“好。”
那个关玉秀。那个阿姐。
关玉秀横生了戾气，仍平静地说：“今天我和你们一起。”
“姻缘签啊。”尚棠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将这姻缘两个字重重的咬紧，奇异的拉长了声调，哼笑了一声。
“怎么了？”
“大少爷，大小姐，”赵爷掀开帘子道：“谭龙寺到了。”
最黏着他的阿姐，只黏着他的阿姐。
又是冷淡的三个字。
脑中轰然作响，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关玉秀就仿佛被雷电劈中般全身汗毛倒竖。呼吸困难，胃中即刻涌起了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玉麟啊，果然口是心非。
怪了，呼吸……。
至于要这样，用像对待脏东西的态度。
关玉麟正沉思着什么，这时被揽住就愣了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得跟我赔礼……”
“怎么了，脸色这么惨白。”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讥讽道：“又通宵看话本看的头疼了？”
依尚棠的秉性，大概是已经在外面逛过一圈而后嫌人多进庙里去了。
尚棠突然一把揽过玉麟的胳膊：“看看这么多人都在求签祈福，不如咱们也去殿中求个签？”
虽然在牌楼外因为贩卖吃食和各种玩意儿的摊贩居多而显得拥挤，但这情况在踏入寺院的山门殿附近就缓和了许多。
关玉秀一如既往的笑，并没有再甩开他。
“人多眼杂的，你又不喜拥挤，还是快回家去吧，秀秀。”
关玉麟的窒息感消失了。
于是姐弟二人缓步庙里去。
“这么无凭据的骂我，你得付出代价。”
他闷闷不乐道。
心脏空了一瞬。
他略有些无措的蜷缩着手，试探性的去握关玉秀的手腕。
“阿麟，如何，难得来一次，你也一起求求姻缘吧。”
这里人多眼杂，继续乘马车反而不便，于是关玉麟就让赵爷在此地等待，自己和玉秀慢慢的在人流中搜寻着尚棠的身影。
小和尚白净的脸突地一红，低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所求，就是姻缘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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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麟，是你带秀秀来的？”尚棠转向关玉麟，意有所指道：“都这么大人了，真黏姐姐啊。”
就好像一刻钟前，什么都没发生般。
“人总会变。”关玉秀道。
就像火，离得越近就会被灼伤。
尚棠不笑了。她从看见关玉秀在这儿的那一刻就不笑了。
毕竟人流多数都是喜欢到庙会外面买买东西凑热闹的，真的想进寺里参拜的反而在少数。
暮色四合，天色渐晚。晚霞将天际染成红紫相间，其中最亮的那一抹正逐渐向她靠近。
关玉秀轻轻用手梳理着他脑后的马尾，笑而不语。
尚棠握了个空，眨巴眨巴眼，倒也不再强拉，而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眼神让关玉秀有些发冷。
“小师傅，你们这里最灵验的是哪种签？”尚棠娇笑问一旁的年轻和尚。
尚棠歪了脑袋：“不过今儿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出门，我以前拉你你都不愿意从你那鱼缸出来的。转性了？”
关玉麟怔了怔，难得被夸的不好意思，为掩饰尴尬，不时的挠挠脖子，又揉揉鼻子，视线就是不敢往关玉秀那里瞥。
关玉秀确实在骂他。并且对他，极其的厌恶。
他没听错。
“我向来不信这些。”关玉麟一向对这些求神拜佛之说不屑一顾，开口回绝，却被尚棠强迫的一把揽起，来到了姻缘签箱旁。
关玉麟跪下身子，低下头，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到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