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灭亡(7/10)

    沈临渊假模假样的耸肩。

    “你还是没什么变化,打小就喜欢护着她。”

    “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你最清楚了,和你b起来,你这阿姐一无是处,对你的家族,对你只是累赘。小时候边关的那群孩子不也一直都在跟你说嘛,别管她。”

    沈临渊语重心长的劝说没起到任何作用,关玉麟扫过姐姐空洞的眸子,涣散的瞳孔,瘫软的身子……

    以及脸蛋上淡青的指印、略微红肿的唇、雪白的手腕和颈子上留下的红痕。

    他的眸se逐渐趋于晦暗,惊怒、悲愤、入骨的嫉恨交杂在心头,乃至于面se变得触目惊心。

    “你对我阿姐做了什么?”

    他的嗓音像是被刀刮过。

    “没做什么呀?”沈临渊眨眨眼,无辜的一把揽住玉秀的肩膀:“只是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玉秀不小心尝了几口酒,然后就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呀?”

    “你,放,p。”关玉麟一字一顿,剑尖微颤。

    “我阿姐怎么可能和你情投意合。”

    “不可能?嗯……其实也不奇怪吧。”

    沈临渊亲昵的g起少nv的一丝银发卷在指尖把玩,若无其事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啊。”

    “……”

    关玉麟愣住了。

    “咦。”看到他这样子,沈临渊也一怔,眸中随即涌起出病态的畅意来。他恍然大悟,以扇击手:“你还不知道么?”

    他蹙眉讥诮。

    “我和你姐姐,在她出生之际就定了婚约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作为她未婚夫,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

    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关玉麟如遭雷击,呆在原地,拿剑的手越发不稳。

    咽中传出丝丝血腥气,他几乎要从x口呕出血来。

    “你胡说。”他喃喃道。

    恍惚间剑尖又往前推进三分,刺入了沈临渊的面皮中,即刻,一gu血划过沈临渊哂笑的唇角。

    “他没说错。”

    却是倒在对面的尚棠开口了。

    关玉麟缓缓把视线转向她。

    “阿麟。记得我曾问过你阿姐若出嫁后如何么?”

    尚棠瘫软在桌子上,因身子被毒麻而痛苦难耐,额角冒出汗珠,秀眉紧锁,红唇却高高扬起,表情无不讥讽。

    “我与三殿下情投意合。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殿下和你阿姐的那纸婚约,太碍事了。所以我想了个迂回的办法。”

    “要是能与这位未婚妻结为朋友……”

    少年的脸忽而血se尽失。

    他喃喃低语。

    “你一直在骗我?”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可是一次也没有说过谎。”

    尚棠y恻恻的笑了。

    “我是说过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可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你不会真以为我想嫁给你吧?”

    “实话说,不过是狐朋狗友一块花天酒地的交情而已。顶破天……算是一场兄弟情?”

    关玉麟俯视着她,被y影遮蔽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流淌。

    他曾陪尚棠夜游花街,逃课赌博,赛马游园……这些约会b起暧昧,的确更像是兄弟情。

    他跟尚棠之间没有哪一点儿称得上暧昧的回忆。

    去花街,他付钱尚棠看美人跳舞。去赌坊,他付本金,赢了算尚棠的。他送给尚棠那些稀罕玩意儿,没有任何一件是以恋人的名义送的。

    这半年全都是他一厢情愿,一意孤行。

    尚棠是为了沈临渊而接近阿姐,而自己却对尚棠一见钟情。

    就为了这种……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幻想。为了‘恋ai’这种虚无缥缈的泡影。

    他把阿姐……

    那个珍他敬他ai他如神明的阿姐……

    关玉麟忽而从喉间发出压抑至极的几声轻笑,再抬眸,眼白已是爬满血丝,血红yu滴,瞧着格外瘆人。

    “所以,你也骗了我阿姐?”

    他那凌厉如开刃剑般的杀意满溢出来。

    “今天诱她来这里,尚棠,也有你的份儿么?”

    尚棠晦暗的看着关玉秀,没说话。

    沈临渊慢条斯理的以折扇隔开剑尖,手指挑了丝脸上流下的血,瞧着,笑的肆无忌惮。

    “棠棠是我的心上人,关玉麟,你以为你能在我这个皇子面前如此放肆?”

    他坐直身子,以扇遮面,单露出的一双眼,目光y冷。袖中手腕一抖,倏地庭院房檐、院墙、廊边,冒出影影绰绰的黑se人影。

    夜风萧萧,明月高悬,红灯笼将灭未灭,少年手中的剑刃映着寒芒。

    高高束起的银发似有凌乱,眸子y沉沉扫过那些或站或蹲的黑影,少年嗤笑一声。

    “能啊。”

    幽绿se的眼珠中爆发出b手中利刃还凌厉的寒光来,他的表情反而缓和了。他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说。

    “只要把你们全都杀光,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剑芒如电般刺向沈临渊心口。

    沈临渊一撩衣摆,猛的翻身将身下石凳踢出,同时两手成抓,勒住关玉秀的肩膀,将其扔向关玉麟。

    石凳在爆裂的剑光中骤然轰碎,关玉麟连忙一手接住,将姐姐揽入怀中。

    “疯子,你真想za0f不成?”沈临渊瞥向那石凳碎屑,语气终于带上些许凝重。

    “za0f的可不是我。”

    关玉麟小心的把关玉秀的头往肩膀上扶了扶,也不顾剑招落空、四周黑影b近,头也没抬的说。

    沈临渊眼皮一跳,抬手让si士停下。

    “玉麟,你这是怎么说?”

    他缓和了语气问。

    “前天,我手下的人从迎宾楼里搜出了样物什,据说,是三殿下你暗卫队的信物。嗯……还有几封密函。”

    关玉麟碧绿的眼珠,朱红的眼白,在那张俊秀非凡,此刻毫无表情的脸上平添一gu森森鬼气:“皇子私自和善秘术的南江王族g结在一起,也是叛国重罪,是不是?”

    “你以为父皇会信?”

    沈临渊还在笑,但眼中已毫无笑意。

    “你是皇子,但皇子不止你一个。更何况你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

    关玉麟不再看他,用下巴蹭着姐姐的头顶,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

    “我父母是皇上深交多年的好友,也是给皇室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你觉得事情真曝光了,圣上会信谁?”

    “失信一次,你还想让圣上再信任你?这种教训摔马那次不就已经有了。之后陛下就再也没带你去过边关。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这么多年拼命的想挽回自己的形象是吧?”

    “只意外si个通敌叛国的皇子……”

    关玉麟哼笑。

    “有什么大不了?”

    “——”

    沈临渊g起的嘴角终于完全落下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那双漆黑的眼像是深不见底漩涡,绞在里面的是在人前隐藏极深暴nve残忍。

    “——你,才是。”

    因为咬字过于用力,口中发出齿牙相碰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区区一个脏d烂根的杂碎。怎么敢碰我阿姐。”

    关玉麟同样抬起眼,碧se暗河汹涌着癫狂的破坏yu,狰狞疯狂,几近疯魔,偏偏欣俊的面上仍端的是一派平静。

    “看我把你阉了。切下来一片片塞你嘴里。”

    他一字一句,语调平缓。剑指其人,自下至上,缓缓描绘。

    “你碰过我阿姐的手指,胳膊,嘴唇……”

    “我都要剁成泥。”

    关玉秀的脑袋很涨,眼前非常模糊,如在水下视物,耳中也像进了水草。任何声音都只是听不清的怪异音节。

    可那其中她分辨出有玉麟的声音。

    喉结抖动几瞬,就将那熟悉的音律灌进耳内,由耳入脑,鼻尖则有清冽的气息,肌肤则有暖的t温。

    玉麟来了。

    这一点点的揣测就足以宽慰她。

    过了不知多久,关玉秀恢复感官,仿佛睡了一场并不好的短觉,并被焦虑突然缠的清醒,她不得不睁开了眼。

    烛火摇晃,她看到熟悉的屏风,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回了自己的屋子。

    很暖。她动动身子。

    哗啦的水声响起。于是她往下看去。

    这是一片温暖的水中,白的里衣已被水打sh,半透明的紧贴在身t上。黏在身上的衣料让她有点不痛快。这温水的圆圆小圈则汇于她周身的桶木里。

    这是一个浴桶。她半蹲半靠在桶沿上。

    这样的姿势不舒服。腿有些抖,她想站直些,可温水着实不太多,刚费点力气站直,肩膀就已因从温热骤触到冷的空气,而冻得一瑟缩,惯x阻止她站直,可她还是站起来了。

    这冷刺激也让她的脑清醒了。

    意识回笼,头却还是有些发昏,锥子在里面敲敲打打,把脑子里记忆也敲的支离破碎。

    她在沈临渊院中喝了几杯怪茶,和他商量退婚的事,随后便四肢瘫软,动弹不得。

    脑仁痛的像是有虫子往里钻。

    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了……玉麟好像来了。

    她倏地的睁大眼,玉麟在哪?

    “我在这儿。”

    在她还没来得及呼喊之前,双胞胎间的心照不宣发挥了作用,却是从极近的后脑勺,传来了弟弟的声音。

    玉秀转过脸,正撞到关玉麟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翠se眼珠。

    原来一直在这里。

    关玉秀刚升腾起的焦躁不安缓和了下去。

    “怎么了,阿姐。这么慌。”

    关玉麟面se如常的笑笑,“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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